19.第 19 章(1/2)
雨。滂沱泻下的大雨噼里啪啦地砸在地面上,暮色漆黑,人迹寥落。
虽然披着冲锋衣,阎墨的浑身还是湿透了。胸口的柔软上下起伏着,紧贴着季泽,还在忘我的吸食着。
甘甜的阳气会上瘾。
她这样,季泽心口中压着的火愈发的旺盛,他后手打开车门,将阎墨带进车里。调低座位,按着她的后脑勺温柔的吻着她,舌根相缠,飞舞,搅动。
季泽很聪明,所以吻技自然很好。阎墨迷离着眼,手不觉得探进他的衬衫里。贲张的肌肉线条,露在阎墨的面前。季泽身体颤了颤,吻的更加激狂。
直到,他的指尖滑进阎墨的衣摆,指腹扫过她的寸寸肌肤,最后停住,覆上她胸前的柔软。
阎墨瞳孔一点点的放大,凉风钻进她的纤维,她终于清醒了一点。她抬眼,看到季泽的印堂已然有了几团黑气。
吸太久,吸太多了。
她偏过头,在季泽怀里挣了挣。
“季泽。”阎墨喃喃地唤着,驻水的眸子对着他。
“别动。”季泽哑着声音,继续他的动作。
“季泽,够了。”阎墨眼帘微颤,手箍着季泽的手腕。季泽停下,静默地看着她,许久,翻身,从她身上坐到了驾驶位。
阎墨从座位上起身,握着松开的衣领:“你头晕么?”她睨了季泽一眼,发现季泽正看着窗外,神色清冷。阎墨探了两根指头,按在季泽的脉搏上,还好,及时停住了。
“不晕。”他开口,淡淡地回着。说完,季泽在座位边拿了一块毛巾,轻轻盖在阎墨的头上,而后凑近,替她擦拭着头顶的雨水。
阎墨未忍住,手指轻轻拨开季泽湿亮的发梢,他的眼睛露出,直直地望向阎墨。
他的手滞住,揉了揉阎墨的头。看着阎墨小小的一只,裹在毛巾中,凌乱粘湿的发丝,落在鬓角。季泽极淡地勾了勾唇角:“送你回家。”
说完,他扯下包着阎墨毛巾,擦了擦自己脖颈。阎墨咽了一口吐沫,痴痴地看着季泽擦水。
她如果是人类,其实也不错,至少,能不考虑任何后果,上了季泽。
*
车停在公寓门口,季泽撑起伞,送阎墨上楼。楼梯口,灯光昏暗。那里,站着两个人。
女人拿着花篮,男人打着伞。看到季泽和阎墨,他们都怔住。而后迅速分开,互相装作不认识。
“小薯,你这么晚回来。”阎墨瞥了一眼她身边的徐攸宁:“今天又去肛肠科了?”
小薯没回,岔开话题:“昨晚,你去哪了?电话也没回。”她看着阎墨皱巴巴的外衣,凌乱的头发:“你,被人类打了么?”小薯问地关切。
徐攸宁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季泽:“小薯,你别担心,你墨姐好着呢,刚被滋润过。”
“滋润?”小薯恍然大悟:“你们一起去美容院了?”
“····”徐攸宁将花篮还给小薯:“小薯,这礼我还是不收了,谢谢你看我老爸。”
小薯接过,傻傻地笑了笑:“没什么,你是墨墨的好朋友,从我是小狗的时候墨墨就教育我···”
“小狗?”
阎墨捂着小薯的嘴,冲她猛使眼色:“那个,我们先回去了。”
阎墨走后,徐攸宁勾上季泽的肩:“泽哥,进展挺快的呀。”
季泽皱眉,拨开徐攸宁的手:“你怎么,和阎墨的妹妹在一起?”
徐攸宁说:“哇塞泽哥,你居然还会关心这个问题。”徐攸宁走下台阶:“她过来看老头子的,我总不能不送她回家吧。”
“我看你,并不全是这个意思。”季泽了解徐攸宁。他没开车,特地打车送小薯回家,怎么可能只是为了感谢。
“我这叫,一咬定情,你懂什么。”徐攸宁拍了拍季泽的胸口:“谁都和你似的,体内多巴胺分泌不正常。”
季泽一个冷冷地眼神抛来,徐攸宁立刻对着嘴,比了一个拉上拉链动作:“泽哥,开车来的?”他眼前一亮:“一起回家?”
季泽上下打量了一下徐攸宁,他也是浑身湿透:“你还是自己打车回去。”
“泽哥,你怎么可以这样,阎医生不也是满身雨水么。”徐攸宁追了上去。
“泽哥,你是不是双标?”徐攸宁撑着伞扒在车门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季泽说:“是。”
*
阎墨洗了澡从浴室出来,拿起吹风机,手指一触上头发,她就想到了今天车上,季泽为自己擦头发的场景。
她的心跳骤然间邦邦地多敲了好几下,再抬眼,便看到了小薯正鬼鬼祟祟地将花篮放到房间。
阎墨举起梳子对着小薯:“今天怎么回事,徐医生特地打车送你回来。”
小薯啊了一声:“就···没什么呀。”
“老实交代。”阎墨哈了一口气,对着小薯的腋下。
小薯怕痒,立刻就招了:“徐医生请我看演唱会,林涯的耶。”她难以抑制自己的兴奋之情,将藏在花篮里的票亮在阎墨眼前。
阎墨捏住小薯的脸颊:“嘚瑟。”
小薯吧唧往大床上一倒:“主人,你说人类可能和鬼神在一起么?”
阎墨怔了怔,也倒在床上搂着小薯:“可以把,小倩不就和人类在一起了。”
“会怎么样?”小薯问。
“不会怎么样。”阎墨喃喃道:“只是阴阳相隔,欢乐短暂。”
小薯不动了,翻身看着阎墨:“主人,白无常大人来找过你了?”
“嗯。”
“主人,你是个有分寸的人。你不要再犯21年前的错误了。”小薯扁扁嘴:“大人让我盯着你。”
阎墨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小薯的额头:“现在我知道,你是个小间谍了。”
*
吸了阳气后,阎墨的病完全好了。曹院的问候短信发了几条过来,言下之意也是普外科人手不够。
天气放晴,春天向着夏天过度。仿佛一夜之间,江里就暖了起来。阎墨算了算,竟然快到5月份了。
过几日,季泽的反省期,也就到了。自从那次一起去超市之后,阎墨没怎么联系过季泽,季泽似乎也很忙,只是偶尔发几条客气的问候短信给她。她不回,季泽也就不再发了。
八点开始,门诊陆陆续续地有患者过来。阎墨忙了一上午,一口水还没喝,又收到曹院的通知,纪殊中午要来。
于是阎墨匆匆咬了两口大饼,又被曹院拉回门诊,给纪大少爷看病。阎墨看着纪殊那一脸心满意足的表情,特像直接了结了他,管他是不是最后一个灵魂。
“阎医生,病终于好了?”纪殊穿着笔挺的西装,看上去,像是刚开完大会回来的。
“那可不是托了纪公子的福”阎墨假假地笑了笑,三指微曲,替纪殊把脉。
“你看病的方式倒是奇特。”纪殊眼尾上挑,朝前坐了坐,有意和阎墨拉近距离。
阎墨笑容突然固住,松开手,又拿起听诊器听了会。纪殊似乎料到,倚着椅背,凝睇着阎墨。
“加重了?”纪殊问,轻飘飘地。好像不是自己患了病。
“你这,不仅是先天性心脏病。”阎墨说:“搭桥手术,可能要多搭几根。”
多搭,也就意味着手术难度增加,意味着风险加大。
难道,纪殊真的是最后一个灵魂?
阎墨看着他,扬着嘴角:“不过,你还得再详细检查···”
“阎墨”他抬眼,双手交叉,痞痞地笑着:“我不能死。”
“生死是命。”阎墨未给纪殊承诺,反是坐下,看他的检查报告:“每一个人类,都不想死。”
“我死了,我爸的心血就没了。”他突然说。
“这事你不用和我讲。”阎墨拖着脑袋看他,笑的清越动人:“我不是心理医生。”
她虽然在笑,但是心却是冷的。纪殊知道,自己和阎墨,是一种人。
“那就但愿,我能活的久一点。”他起身,双腿修长笔直。剑眉轻挑:“阎医生”他还是那口京片子:“我的命,可在你手上了。”
阎墨想着,如果三年前,她没有多管闲事帮了季泽,可能纪殊早死了。缘分有时候,也是一种挺奇妙的东西。
她双腿交叠:“我会好好珍惜。”
阎墨对上纪殊的眸子,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对生的渴望。他是个可怜的人,虽然钱权在握,但除了他自己,周围每一个人都迫切的希望他死。
他生了重病,却是身边人的一场背地里的狂欢。
阎墨对他,多了一份复杂感情。她心软了,她同情纪殊,希望能治好他。
但如果他就是最后一个灵魂,阎墨可能也会和他身边人一样,想着他早早离去。
毕竟,她是鬼神,人类记载中,向来是鬼恶人善。
*
五月,除了季泽回来。医院又来了一帮江大医学系五年级的实习生。其中,确实有柏慕。她很好相处,实习生们也喜欢和她讲话。
分到普外科的实习生们,大多最不想跟的医生,就是季泽和阎墨。一个看上去疏冷清高,很难相处;一个看上去整天在混日子,没什么本事。
还好季泽不带学生。当主任宣布时,几个实习生都松了一口气。可惜,季泽不带,带实习生的任务,就落在了科室其他医生的手里,其他医生手术挺多,分来分去,这些实习生大多都挂在了阎墨的门下。
想舒服过的实习生大多心底暗暗欢呼,想学到本事的实习生都愁云满面。
因为当其他医生都走后,他们清楚地看到,阎大医生一边啃苹果,一边玩着电脑里的四人斗地主,而且欢乐豆很多,一看就是每天泡在里面玩的。
“怎么,下午没门诊也没手术。”阎墨看着小实习生们诧异的目光,解释道。
“没什么···我们要做什么?”实习生们问。阎墨看了一眼旁边对着自己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的柏慕,向实习生们招了招手。
实习生们围了一圈,低头聚在阎墨周围。阎墨揽住他们,低声说:“你们悄悄跟着季医生,他每天看的疑难杂症特多。”
“那···他不愿意···怎么办。”小实习生战战兢兢地问。
“他不愿意,最多甩脸色,不会说的。”阎墨捏着其中一个实习生的脸:“当学生的,脸皮当然要厚一点啦。”
她刚说完,季医生就走了进来。所有实习生都吓了一跳,起身齐刷刷地盯着季泽。
季泽怔住,和实习生们对视。
阎墨关了游戏,捧着病例从实习生的后面悄悄地溜走。季泽看到她鬼鬼祟祟的样子,唇角不由地勾了勾。
她现在,看到季泽是躲着走。一看到季泽,她就想起那日在车上,想起必安说的话。惹不起,就躲吧。毕竟鬼最擅长的,就是和人类躲猫猫。
但一个医院,又是一个科室的,总归会撞见。下午,急诊送来一个做手术的小孩,说是钢筋差点□□肺里,需要立刻手术。
阎墨午饭刚吃完,就在电梯口遇见一脸不爽的季泽,和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小实习生。
她赶忙装作没看到样子,将水果举到脸边,侧着身往后走。还未走多远,她的帽子就被人拽住,整个被捞到了那人的面前。
“季··医生,好久不见。”阎墨笑的谄媚。
“下午手术。”季泽淡淡地说:“你来当我助手。”
“这···我下午还要···”阎墨胡乱地找着借口。
“整个科室,只有你最闲。”季泽松开阎墨的帽子,阎墨重心不稳,倒在了季泽的怀里。
身后的几个小实习生,都惊恐万状地看着阎墨。只有柏慕,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悦。
阎墨抵着季泽的胸口,心跳倏忽加快。
季泽不动,垂头看着阎墨。阎墨佯装镇定地扶着季泽的臂膀起身:“好。”
“你和我来。”他漠然地走上电梯,将x光片递给阎墨。
“怎么样?”他问。
“太深了,难做。”阎墨举起x光片放在白炽灯下。
“孩子多大?”她问。
“八岁。”
季泽说:“你负责后续,我来切除。”他走起路来,衣摆带风。薄荷的淡香钻进阎墨的鼻腔里,蛊惑人心。
“你的实习生,怎么回事。”季泽走到手术室前。
阎墨没说话。
“你不必躲着我。”季泽顿住脚步,回头,面无表情地说。
“那天,不过是···”
阎墨接过话,冲他眨眨眼:“季医生,大家都是成年人类,不用太放在心上。”
季泽点头:“手术好好做。”几个小护士推着小孩进了手术室,大门外,等着小孩的母亲。
她双手合十,紧张地祈祷着。听护士说医生来了,她赶紧回头,第一眼,看到的是阎墨。
她浑身猛地打着颤,面部表情开始塌陷,她突然冲到阎墨身边,揪住阎墨的领口:“是不是你害的,是不是你。”
人类在极度崩溃的时候,总会干一些异常出格的事。
阎墨认出了这个女人,几个月前,带着小孩挂普外科的妈妈。
她果然,还是带了孩子去公园。工地钢筋断了,正中小孩胸口。
季泽上前,拦开孩子妈妈:“女士,有话好好说。”
“医生,别让她进去。”孩子妈妈情绪激动不已,险些跪在地上。
季泽扶起妈妈:“她是这场手术的医生。”
“她不是医生,她是鬼神。”孩子妈妈狠狠地瞪着阎墨:“三月份,就是她说我家小孩五月要出事。我害怕去了庙里,你猜怎么着,和尚师傅说我身上染了阴气,撞过鬼的。”
“大婶,你小说看多了吧。”阎墨扯着笑:“这种鬼话也只有你能编的出来。”
她顿了顿说:“你家小孩还躺在手术台上,你还在这拉扯着医生,耽误了治疗,死了可不关季医生的事。”
“阎墨。”季泽低声说:“你少说两句。”
“总之,你这只鬼不能进去。”孩子妈妈撕心裂肺地吼着。
“迷信害人。”阎墨冲孩子妈妈吐吐舌。
“行了,你去叫一下李医生,让他来。”季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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