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6)彼岸之约(1/2)
阎云卿抱着那盆“铁树”回到了阎罗殿,此间所遇的差役,躲到老远的地方,默默的行了个礼,便继续处理自己的事情去了,天上的雪花又开始飘了,这次却是雪白的。
阎云卿慢慢伸出手接住雪花,白的晶莹剔透,是那人最喜欢的白色,正殿门口,一个与他极为相似的脸庞,小小的身子就那样倔强的挺直在那里。
阎云卿垂下了眸子,走到阎念卿的面前停下了,阎念卿与他对视半晌,眼眶逐渐变红,阎念卿不知道几夜未眠,眼睛里布满血丝,声音也有点沙哑,稚嫩的嗓音硬生生被逼出了几分历尽人间百态的沧桑,却只吐出来心中最担忧亦是最简单的话语,“娘亲呢?”
阎云卿望着阎念卿与那人相似的面孔,神情有片刻恍惚,抿嘴,默不作声。
阎念卿双拳不由握紧,抬着头,脖子被仰出了一个顺畅的弧度,喉结猛然动了两下,阎念卿的视线逐渐被溢出来的泪水模糊,“说话啊!你说话啊!”
“娘亲呢!”
“你还我娘亲!”阎念卿像是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可是再挣扎也是徒劳,他只能抓着眼前这所谓父亲的人的衣角,不停的质问着他的好父亲!
阎念卿从修罗殿用噬魂铃逃了出来,用新学习的术法赶往了往生池畔,他看到了,他的娘亲,亲手被这所谓父亲的人动了最后致命一击,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忙都不上……
只能被鬼灯带回了阎罗殿,他守在阎罗殿正殿门口,他可以不吃饭,可以不休息,连他都看得出来,娘亲爱极了这人,凭什么?凭什么?这人这样可以对待他的娘亲!
崩溃的阎念卿,身体摇晃了几下,终是坚持不住了,晕了过去,阎云卿一手将阎念卿抱起,进了殿内,鬼灯就等着那处,望着阎云卿,无奈叹息,“肯回来了?”
阎云卿沉默了半晌,张开了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嗓音完全沙哑了,根本发不出一个像样的音节,无奈之下,他用识海传声道,“情况如何?”
鬼灯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再转而揉了揉了眉间,“情况基本控制住了,落入忘川的亡灵没办法在回收,奈何桥破损,往生池不能用,还有被冻结的黄泉,这些都得想办法找其他东西替代上。”
阎云卿将阎念卿递给鬼灯,“我来处理公文,你来处理他。”
鬼灯妥协的接过阎念卿,让开了位置,他突然瞥见了阎云卿放在一旁的“铁树”,有些疑惑道,“这是什么?”
阎云卿继续用识海传声道,“没什么,以后除了我,别让人擅自碰此物,以免被伤。”
鬼灯点了点头,心中甚是疑惑,却还是没再说什么,抱着阎念卿离开了阎罗殿正殿,这小家伙的这性子简直就是两人的翻版,要不是云卿回来了,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
鬼灯是知道原由的,他如果那时候知道阎念卿跟到了往生池畔,他肯定立刻带阎念卿走,也不至于让阎念卿看到那么残忍的场景,那个时候,阎云卿到底看见了什么?
以至于要用生死薄对付尊上?虽然他很是了解阎云卿的性子,但着实猜不到,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从云卿嘴里怕是撬不出什么了,看来他得好好查查。
鬼灯皱眉,突然发现他忘了跟阎云卿提及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牛头与马面看守的青铜门和水流屏障被破一事,如今他能肯定的是,便是地府定然出了魔域的奸细。
对于奸细一事,必须查清,绝对不能手软,鬼灯一边想着,一边带着阎念卿去他的住所,医理方面他还是颇有些成就的,在如今的地府里,没有比他更适合照顾阎念卿的了。
阎罗殿,阎云卿将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处理公文上,这样他就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了,就这样在正殿内静静的批改着公文,在他回过神时,便已经入夜了。
他放下了手中的公文走了出去,这才注意到地府那银白色的月光,银白色的月亮,竟全然变得血红,地面上也是血红的,那月亮的大小好像也变得更大了,一切都那么诡异阴森。
这下,这地府与人间凡人口中所形容的阴曹地府却是没有多大分别了。
他还记得那是在月亮还没有变成血红色的时候,那人就在那银白月霜上,舞着剑,一下一下的拨动着他的心弦,若是他早点妥协,早点承认自己的心绪,如今,这一切是不是都可以避免?
阎云卿无法想象,若是那人可以再次回来,那人想起他在往生池畔对他所做的事,还会和从前一样吗……
对了,他记起来了,那人雪白色的衣服被血染的鲜红,满是哀伤的眸子落下了些许光亮,他记起来了那人最后所留下来的只言片语,“倘若,吾还能有来生,吾愿,海角天涯,各自为安。”
所以,即便那人再次活过来了,他们再相逢也只是陌路人。
其实那样也好,至少那人还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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