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岐山谈话（2/2）

灵台即是封神台，图样乃是姜子牙所献，必定没有一丝纰漏。

但是，姬昌为何又说还要在灵台旁边开凿池沼呢？

南宫适大声道：“开一池沼，又有何难！”

言讫，振臂高呼，当着姬昌的面，带领征夫役民，按照姬昌指示的方位，挖土开坑。

姬昌看了一会儿，对苏澈道:“姬发，你跟我来，我有话与你说！”

苏澈并无半点迟疑，跟着姬昌，走到岐山的悬崖边上，眺望远山。

而散宜生等人则隔着远远的，看着父子两人的背影，不敢看靠近。

苏澈站在姬昌身旁，静静地看着姬昌那张满是皱褶的侧脸，心绪如群山。

群山起伏，如若龙舞。

“父侯有何教诲？”

苏澈躬身而问。

虽然姬昌对他见疑，但并未道破，苏澈心中纵有芥蒂，当着其他人的面，却也不能表现出来。

“怎么？对我不满了？”

姬昌笑道。

作为一方诸侯，饱经沧桑，姬昌是何等的眼力，早已察觉出了苏澈神情间的异样。

“没有！”

苏澈尴尬地笑了笑。

不过，如此一来，他更不明白姬昌的葫芦里到底是在卖什么药了。

姬昌转过头去，极目远岑，道:“你可记得那日我与你说起姬氏先祖之事？”

“记得！”

苏澈点了点头。

“先祖于我西岐，乃有开创之功！”姬昌悠悠神思，道，“这份功业，不能毁于我手，也不能毁于你手，你可明白？”

姬昌转头看着苏澈，微微一笑，眉宇间流露出一抹慈祥的神情。

“明白！”

苏澈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

“你不明白！”

姬昌笑道。

苏澈感觉到姬昌那深邃的目光扫过自己脸庞，明澈如镜，瞬间便已看透了他的心思，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诚然，此时的姬昌，仿佛云雾萦绕，让人看不大懂。

苏澈低着头，伸手挠了挠鼻尖。

见苏澈良久不理，姬昌突然又道：“我本不愿用姜子牙，但你既然极力推荐，我便遂了你心意！不过，将来之事，无论难易，你需得将其牢牢控制，千万别受制于人！”

苏澈闻言，浑身一震。

姬昌原本不愿用姜子牙？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姬昌又想试探我？

然而，听姬昌的语气，好像是在教诲苏澈如何约束手下人。

换而言之，姬昌仍然承认苏澈是他的嫡次子姬发，更将他视作西歧的继承人。

苏澈于是更加迷糊了。

“以姜子牙的来历，于我西歧，或许大有裨益，但福祸相依，天下之事，诡谲莫测……”

耳中听着姬昌的絮絮叨叨，苏澈突然抬起头来，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语气坚定地道:“父侯，我想离开西岐一段时间！”

他知道，此时离开西歧，或许会更加引来姬昌的猜疑。

但是，如果不离开，他心中的猜疑同样难以抹去。

如今的他，只要和姬昌在一起，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无论姬昌的一言一行，在他眼里，都显得十分可疑。

“为何？”

姬昌不禁皱了皱眉。

“倘若父侯信得过孩儿，就让孩儿暂离西歧！”

姬昌立即懂了苏澈的意思。

“去哪？”

“朝歌！”

“朝歌？”姬昌不解中透着些许担忧，“殷商局势，即将大乱，你去朝歌，是何考虑？”

“浑水摸鱼！”

苏澈道。

姬昌正要说话，忽闻背后一阵骚动，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回事？”

姬昌转身问道。

“启禀侯爷，方才众人开凿池沼，不知为何，竟然挖出了一具尸骸！”

散宜生急忙上前，躬身说道。

“岂有此理？”姬昌眉头微皱，“随我去看看！”

苏澈也是颇觉奇怪，心想此处乃是凤凰落栖之地，又怎么可能挖出尸骸呢。

心念未转，但见姬昌和散宜生走向人群，他也快步跟了上去。

“侯爷来了！”

众人围聚四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脸上无不流露出了惊恐之色，看见姬昌走来，立即让开了一条通道。

南宫适急忙相迎，道:“侯爷……”

姬昌摆了摆手，瞥了一眼地面上的那具尸骸，吩咐左右，道:“将枯骨取来，放在一处，用匣盛之，葬于高阜！”

“圣德之君，泽及枯骨，况乎我等人民，不沾雨露之恩？”

散宜生立即说道，仿佛心悦诚服。

话音未落，听得咔咔声响，原本静静地躺在地上的尸骸，猛然跳弹而起，越过众人的脑顶，飞扑向了姬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