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小树林里的知心话（2/2）

“我哪有那个闲心，就是准备榨点儿猪油，顺便再研究几个新菜式。”李柯似乎没有听出这话中意味，随口道。

“那不还是厨子？读书人怎能做这等低贱的事情！”郑婉晴秀丽的脸上，立刻乌云密布。

只是她却没发现，自己为何就对着庄户少年如此关心了？难道只是因为他为自己解过围？

“那读书人应该干什么？”

他本就是后来人，自然不会在意什么‘君子远庖厨’之类的鬼话。而且这句话的真正意思也不是说读书人不能进厨房。只不过是后世人们将它曲意了。

“自然是报效勤学苦学，日后辗转于庙堂。”郑婉晴不假思索道。

“而后呢？与那些争名夺利的朝堂中人斗个你死我活？还是舍得一身剐做个为国为民的清廉好官？”

“自然是做个好官。”

李柯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树枝，淡淡道：“你希望我考取仕途吗？”

郑婉晴双颊微红，却丝毫未犹豫道：“自然是……”

可不等她讲完，李柯却从中打断道：“当官哪有那么容易的，我如今已是平阳县县正，虽算不得什么官职，但也算跻身官场了。但你可曾见我去过县衙一次？”

“你不喜做官吗？”

郑婉晴有些不能理解了，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后，她也慢慢有些了解这个‘名声在外’的少年郎了。

虽然平日里他和那些普通庄户家的孩子无异，可听他的言辞，却像个饱经沧桑的老者。不仅心智不凡。更是出口成章。怎么看都不像是一条没有抱负，没有梦想的咸鱼。

“谁不想人上为人，可这是要付出代价的。若是我一心求仕途，早早地便冲进那个能吃人的官场。没有背景，没有靠山，更没有机遇……可能此刻的我早就横尸在那永安渠上了。”

看着地上的铁锅图案，李柯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像是在与郑婉晴倾诉心事，又像是自言自语的安慰和劝解。

“我……没想到做官会有这么多危险。”

郑婉晴一时语滞，姣好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歉意。设身处地的想想，她们一家不也是因为荥阳郑氏的官场之争，才沦落到这般田地吗？

……

相遇是美丽的，刻意的偶遇更是令人怦然心动。

看着面前容颜似水的郑婉晴，他那颗一直以来处于尘封的野心，忽然在这一霎那间肆虐开来。

人的欲望是无穷的，尤其是当你执念了某样东西，或是某个人的时候……

透过树林的间隙，望着高空中那些翱翔云霄的飞鸟，李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原来也有颗不甘平凡的心。

世人皆言平平凡凡才是真，可又有谁甘愿平凡？平凡的代价太大了，大到需要你丢掉心中所愿，放弃原本渴望或是令你感到欢喜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