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难辨之事（1/2）

“我也是身不由己。”沧溟兽淡然地叹息一声，道。

“那可是一百多条活生生的生命！”傲青辰有些愤概地道。

“看来我高估了你。”沧溟兽柔和的目光顿时冷了下来，道，“就算我不是身不由己，我吸取人的精血，又有什么不对！”

“那是邪魔歪道才会干的事！”傲青辰像是在维护自己心中的准则，毫不示弱地道，“你是远古异兽，怎么可以做出这般无耻的事！”

“谁告诉你吸取人的精血是邪魔歪道才会干的事？”沧溟兽的表情冷了下来，道，“这世间根本就没有什么邪魔，没有什么歪道，无论是修士，还是妖兽，只是为了自己能更好地生存下去罢了，你要生存，那么必定会导致其他生灵的死亡。”

“你怎么可以?”

“你的生命是无数条生命换回来的。”

沧溟兽淡淡地打断傲青辰的话，语气中没有了那般阴冷，变回淡然，仿佛是在陈述一个很合乎情理的事实，道，

“你长到这么大，你敢说你没吃过其他的生灵？你吃下去的每一块肉，都是活生生的生灵，和我吸取人的精血有什么分别？”

听着沧溟兽如此惊世骇俗的话语，傲青辰要多愤怒有多愤怒，道：“这是两码事，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为什么不可以？”沧溟兽抬手一拍，傲青辰马上感到一股大力出来，刚站起的他顿时跌坐在地。

“难道你们人的生命是命，其他野兽的生命就是烂泥吗？”沧溟兽淡然地道，“你杀人就是替天行道，我杀人就是罪该万死，天下间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道理？”

傲青辰顿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反驳沧溟兽的话。

“撇开这个不谈，毕竟为了生存，每个生灵的手都沾满血腥，这无可厚非，自鸿蒙开初自今，这天下，本就是强者为尊，弱肉强食。”沧溟兽右手握拳放在觜边咳嗽了一声，道，

“但你们人类，却是所有生灵中最为肮脏与无耻的。”

闻言，傲青辰勃然大怒，正欲开口，沧溟兽盯了他一眼，然后傲青辰就不会动了。

“天下间这么多妖兽，你们这些修士，为了自身的利益，开始拼命地猎杀妖兽，我们妖兽，再怎么厉害也厉害不过你们。

我的父母，还有族内的许多亲人，都死在你们人类修士的手中。我侥幸一路走来，经历了许许多多的杀戮，但活下来的幸好是我，我在千年前进化为九星异兽，这便是我努力的结果。”

沧溟兽的脸色有些自傲，事实上无论是谁在叙述自己精彩的人生都会不由自主地荣光满面。他徐徐地道：“我吸取一百来个修士的精血，有何不对？你们，猎杀我们妖兽，又是多少？”

傲青辰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但他无论如何都是不会认同沧溟兽的话的，即便对方是个远超与自己的存在，但傲青辰却对他的这番话感到了滔天的愤怒。

“你进来忘天林，不是为了猎杀妖兽吗？”沧溟兽嘲笑道，“尔等自命不凡的修士，猎杀我辈妖兽，就是天经地义，我辈妖兽，要杀你们就是大逆不道吗？”

“罢了，跟你说这么多也没用，你也不会信服我的话，到最后，我们不过是按照各自的准则办事罢了。”沧溟兽淡淡地挥了挥手，傲青辰身上的压力徒然一松，他旋即发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对于沧溟兽的话，他的确是无法认同。

“立场不同而已，你不用太过介怀。“沧溟兽像是一个很懂得体谅后辈的老者，祥和地笑了笑，道。

傲青辰愕然地点了点头，心中的怒火在沧溟兽的一笑中土崩瓦解，再也升不起一丝愤概。

“羲和界中有一个梵天寺，他们那些没头发的家伙有一句很有趣的话。”沧溟兽薄薄的觜唇挂起了一丝笑意，道，“他们说，众生平等，就算是一只蝼蚁，本质上也和他们最为仰慕的佛陀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处在平等的地位。”

闻言，傲青辰的脑袋“轰”地炸开了，他不是没有听过这句话，只是在一头远古异兽的口中道出，在平凡的话也具备了非凡的意味。

“故此，那什么人吃兽，兽吃人的争论，就此按下吧，我说服不了你，你也说服不了我，到最后，我们都只是按照自己所相信的活下去罢了。”沧溟兽淡淡地道。

傲青辰机械式地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还是不懂的好，这些涉及到生命本质的问题，远不是只有归元一段的他所能理解的，他的武心修为，还远远达不到参透生命本源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