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路上两人各有心（1/2）

就是那天，裘举见柳荷花要走，忙跟洪万贯道：“我也该回去了，老爷子等我跟他汇报啊。”

洪万贯笑道：“应该的，姑父还不是怕你——”言外之意很清楚，那就是裘老爷子怕自己的孙子在镇上学坏了。老爷子虽然老了，可对外面的传言还是很注意的；再说村上那些多嘴的人哪有不谈裘举的呀，传去传来就传到了裘老爷子的耳朵里了。

出来的洪宝钗笑道：“是怕你学坏不走正路！”这姑娘把他爹没说的话给说白了。

裘举没有正面回答，何况跟一个姑娘说那明白那不是跟别人表明自己的清白吗？这个表白也不能在她爹面前去表白啊，这不是让洪万贯防着自己吗，到头来与洪宝钗谈话的机会也没有了，那就更没有接触的机会，就笑道：“你也藏得深啊，好在露了面。”

洪宝钗笑道：“客人要走我不出来不礼貌啊；再说，你是客便，我要再不出来那就理亏。”她本来是不出来的，可她对裘举还有那一丝丝念记，本能地想见下面就出来了。她是从汉口学校回来的，如今她已是胡秀敏的同学了，大城市的开放已把这个原是有些封建残余的姑娘变得更加大方了。

裘举笑道：“既然你肯出面，那我就再玩下，要不荷花先回去？”他是与荷花商量。

柳荷花对裘举道：“那就依你，我先走。再说你要走，那宝钗姐不会同意的。”

洪宝钗听到了，对裘举道：“举哥，这晚了你也该送下她，一个女孩子走夜道不好。”

洪万贯笑道：“该送下，现在世风不好，又是进了夜晚，女孩在在外一定要小心。”

洪宝钗见父亲表了态也道：“举哥，你家住在她家附近，也该顺利送下别人。”

柳荷花听得不是滋味，裘举也觉得宝钗太不给柳荷花面子了，言外之意不就是暗点他们的那些浪漫事情外露出去了啊。什么浪漫事情啊，莫过是裘举到柳荷花家勤些，帮助柳荷花家的忙多些；那些爱嚼嘴皮的人就以此说开了，什么柳荷花一个刚发了身的，刚脱了黄毛丫头胎毛的小姑良仅然思春了；还有的骂裘举，年纪大别人姑娘那多，都可以作别人小叔子了，自己一个幺叔子级别的人仅然去喜欢小自己快十岁的小姑娘了，这做人哪有点人味！说起话来就那么夸张，冲其量，裘举大不了柳荷花几岁！今天这些话被洪宝钗那不轻不重话给应验了，柳荷花听了后几乎要哭，不过她不会把眼泪给别人看的。

柳荷花一气之下朝大道走去，裘举跟在后面，一个小跑与柳荷花并肩而行，小声道：“你还跟那家伙来往？难道不撞南墙不回头吗！”他是指洪宝玉，他听到柳荷花与洪宝玉这些时来往很勤，那心里是嫉妒了还是替柳荷花怕心裘举也说不出来。

其实柳荷花也知道洪宝玉喜欢自己，可自己家跟裘举家一样穷，那是门不当户不对。再说自己已有了那个指腹为婚的定亲，因此她不稀罕洪宝玉给自己感情，充其量自己与他当个朋友就不错了。对裘举，因为他是哥哥的朋友，自己总把他当哥哥对待。

柳荷花道：“撞就撞，一辈子莫过就那几十年，年轻时不要亏待自己，想那么样就么样！只要自己痛快，管谁议论去。”

裘举真不相信是荷花说的，這与梅菊花说的话如出一撤，想不到呀，如此俊美与静寡女孩急了也跟疯姑娘一样。

裘举没法，道：“听说洪家已向胡家提出定亲的事情了，好像老地主是同意了，只看那个胡秀敏了！”

这胡秀敏很早就在城里读书，现在与洪宝钗一起在汉口读女子学校；她是胡家地主的独生女，从小很少出她家那大院大门，出来时总是丫鬟与家人陪伴，搞得像唱戏中的小姐一样。裘举很看不惯胡秀敏的做派，一个乡下的女子仅然要比城的小姐们搞得还夸张。裘举哪里知道，每个女孩子都喜欢自己比别的女的美丽。裘举也知道，那女孩还真的漂亮，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可惜也是个花钱的货，乡下一般的家庭哪家娶得起她呀！看来只有洪家合适。胡秀敏虽是石头村的人，可她在石头村呆的少，她长大后一直在城里，就连放寒暑假也有时不回来下，都是他老爹带她几个娘进城去看她。这胡地主娶了几房妻子就這么个女儿，外人真怀疑湖地主有没有生育能力，言外之意很明白，胡秀敏不是他妻子带来的就是借汉子生的。这胡小姐从读书起就不在村里上学，以先是进县城读小学，现在读书读到省城，他们家丫鬟佣人就去省城陪伴她。听说她家还在省城置办了家业，在那里还有洋房，供女儿在那里享福用的。裘举认为这个女子就是个城里姑娘，跟这里没关系，将来一定会嫁到大城市里去，乡下哪家也没福气迎得进這女子。

裘举还真的很喜欢洪宝钗，他认为洪宝钗与胡秀敏比很接地气，她家里虽富可为人低调，她把石头村当成了生养她的地方，对这里的乡亲也很尊敬，乡亲们还是很喜欢的。裘举有时瞎想，要不是家里穷怕洪家看不起，那把洪宝钗娶进家门做个妻子很合适，她与胡秀敏比还胜一筹，那不是相貌，而是人品。

裘举与洪宝钗从小就有来往，那年她父亲带他到石头村来看望祖父母时父亲又带自己到洪家走亲戚玩时两人就认识了，只因洪家富裕，而裘家贫穷，两家大人不是一个层面里的人，当然来往也越来越不多。同样，洪宝钗长大后也与裘举慢慢生疏了；但是裘举心里一直有她，现在她就在眼前，但那股想亲热的勇敢劲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原来裘举可不知道宝钗心里有没有自己，满以为这姑娘家富人又聪明那会把自己一个穷汉子放在心上。这次到洪家他已看到了宝钗对自己一片真心，他很高兴，只要在沙同镇做事成了功，自己就不回堤镇那边去了，就一定请要祖父母媒婆上洪家门提亲。

柳荷花笑道：“宝玉想胡小姐，那不是自己找苦吃。”

裘举道：“要我怎么说你，我这次来也是特地劝你的，要是哪天那家伙把你害了，你一个女孩子该怎么办？”他不敢把梅菊花已与洪宝玉勾搭成奸了的事情告诉她，必仅男女有别。

原来在春节的时候洪宝玉请柳荷花看了一场沔阳花鼓戏，街上那些多嘴的人把他们看戏的事情传到了石头村。其实柳荷花家在街上有一厅三间老居，哥哥在街上茶馆做事情住在哪儿方便，后来哥哥成了家就成了他们夫妻两的住地。石头村是柳荷花父亲后建的，方便他下湖打鱼，柳荷花有时住在石头村照顾父亲起居。那次正好柳荷花父亲不愿到儿子家去，柳荷花要到哥嫂哪儿去帮忙，不想在路上遇到了洪宝玉。这浪荡哥要去街上厮混忙问荷花道：“现在街上有什么好玩的？”

柳荷花答道：“刚从沔阳来了一个花鼓戏团，正要演戏，要看的人都涌到了街上，看来最近就要上演了。”

洪宝玉道：“么戏？”

荷花道：“听人家说‘宝莲灯’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