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心怀铅（2/2）

比较喜欢的除了素还真和“三先天”，就四人——枫岫主人、无衣师尹、殢无伤、香独秀，不是最喜欢却最终属意的就是心怀铅。香独秀寄托了行走世间的惊诧和喜葩；无衣师尹，寄托了处世的抱负和迷明；殢无伤，寄托了终生的独行和囚牢；枫岫主人，寄托了一世的别舍和成全。心怀铅，心怀虔，心怀谦，心怀愆、心怀潜。一点尘缘不愿舍，三川荼蘼（涂迷）看（勘）不破。早晨骑车来公司，走着走着心里就冒出一句：一身有意承法嗣，终心不愿出东山。啾啾百鸟比翼后，茕茕孤翮曹溪边。

心怀虔，是对生命本身的忠诚；心怀谦，是对自己抵定人格的期盼；心怀愆，是对过往经历的忏悔和负愿；心怀潜，是对此生最钟意生活的摩画。

以前以为真的便是善的，善的终将是美的。其实世界上本没有真，人心如天心，星辰日月任挥洒，只不过天心不留迹，人心增皱纹。所有人都不喜欢虚伪，即便是坏人也希望别人对自己真诚，变坏也是因为别人辜负了自己的真诚，不管这真诚是不是一厢情愿。所有的人都喜欢被肯定、赞美，即便嘴上谦逊说“哪有，哪有”“客气，客气”。荀子在《性恶篇》中提到：故圣人化性而起伪，伪起而生礼义，礼义生而制法度。化性起伪，这个说法很好，我不赞成性恶，也不赞成性善。善、恶两元，鸡、蛋千年。“伪”，人为。按照大多数的解释，荀子主张用礼仪、法度去规范人的自然本性。

以前我也认为人的善良只有两种：自然明发的真善，强制后习惯的为善。直到最近，因为遇到特别直爽的人，说我“装”。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就是另一种的善——“装善”。我一点都不否认自己急躁、偏激、孤耿的真性情，这在我高中及以前的同学那里可以得到确认。书读的也不多，半吊子。可是我真想做个比好人还要更进一步的人，所以调心御性就成了我的最大事业。都说天心难测，其实比天心难测的是自己的心，在与自己的心相处过程中，难免会有反复、挣扎，所以矛盾的行为就会呈现。这也是托利得所说的“脑子里能否同时容纳两种相反的思想，而无碍于其处世行事。”是检验一个人智力是否属于上乘的归因。原来道德除了标准、教养除了习惯、真诚除了直爽，都是装出来的。不怕不能成为自己理想中的人，就怕自己不努力去装。戈培尔说：谎话说上一千遍就成了真理。人装的久了，就成了自己的“偶像”。谁生下来就是帝王将相、英杰才俊、圣贤教主？在“装”的道路上即便被“咬”，也不要停下，时间会愈合伤口，因为停止的人会迷失在“奈何桥”边的渡口。

二十年的霹雳戏，不足百的人生路。每一个出场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念白，二十年，刻画人物千万，各具气象，风流舒卷；不足百，经历的是沉浮、荣辱、悲欢，各由曲衷、星移物换。走不出的是恩怨情仇，道不尽的是义理钩联。言说或者沉默，都是孤星的寂寞。那些玉壶光转，那些灯火阑珊，那些星桥铁索，那些火树银花，那些月华日霓，那些华盖旈冕，那些对影成三…。都是手串上的檀珠，在岁月的掌指间消磨，玉润，弥香，无芬……

一部戏，一场念白，一个人，一段人生，一路风景……

风起了，蝉鸣了，余帘，你听到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