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潜入（1/2）

叶一的脚程虽快，也免不了要翻山越岭。鲛人的飞鱼经过海底通道从海泉口出来，只消半日，就大多赶在他们的前面。叶一和天玄两人看着前面浩浩荡荡数不清的飞鱼，身后也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心中也不免为之一颤，泷彦这厮也太看得起他们了。

每个鲛人的身上都背着弓箭，已经拉满了弦，蓄势待发。

叶一皱了皱眉头，道：“天玄，我现在功力还没有恢复，即使恢复了这浩浩荡荡的数万大军的箭射下来难保你周全。”

天玄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从上面杀出去，夺他们的飞鱼。晚上涨潮飞鱼在水中行程极快，能赶上那三个怪人也说不定。”

天空艳阳高照，叶一的额头流下了汗渍，他动了动手臂，血祭之术的副作用太大了，手臂连一成的力道都发挥不出来。

叶一道：“天玄，你抱紧我，死也别放手！”

天玄点点头。

叶一走到一棵高大的树前，用剑气吃力的把大树斩成整整齐齐的两段。他抱起一段树干，抛向天空，飞身一脚踢在树干上。树干“嗖”的一声破空而出向空中的鲛人冲去，紧接着叶一用尽全部踢出第二段树干，他一跃而上，站在第二段树干上向鲛人飞去。

鲛人统领也是一惊，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做，命道：“杀！”

“小心了。”叶一右手指尖聚起剑气，无数的箭向他们射来。他一面躲避四面八方射来的箭，一面用剑气斩开天玄背后的箭。

天玄手心冒着冷汗，这种场面若叶一一不小心，他们两人都得万箭穿心。叶一伸手虽然敏捷，但他负伤在身，每一只箭都躲的危险，他的衣衫好几处都被箭锋擦破了。

天玄知道即使冲进了鲛人军队中，面临的还是一场恶仗。叶一带着他这个累赘，两人的生存的希望少了许多。他欠叶一的是怎么也还不了，但他想活着，眼前若只能活一个，即使牺牲叶一，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丢弃掉。他不是叶一，没有叶一的优柔寡断，做大事的人心里就不该有任何的牵绊，一丝一毫都不行。你越在乎的人，今后就越会成为你被别人要挟的筹码。

两人行到半空，叶一急速在周身用剑气画圈，用来阻挡八方的箭。他立即用浑身的力道踢出第二段树干，树干撞在几乎力竭的一段树干上，一段树干又有了新的动力，接着迎天而上。叶一在落下的第二段树干上借力一踩，跃到第一段树干。眼见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鲛人统领怕伤了自己人，做出了一个停止攻击的手势。

鲛人统领吼道：“拔剑，冲锋！”

数万鲛人踏在飞鱼的背上，整整齐齐的把弓背在背上，同时拔出挂在腰间的弯刀，没有丝毫杂乱的动作。

“哐当”数万人拔刀的声音居然只有一声，叶一万万没想到鲛人居然有这样的军事素质，本来他们的体力比中州人要差很多，所以他们擅长箭术，鲛人的箭术人人天下无双。这样的可怕的种族，在泷彦的统治下将来只怕中州没有一个国家能够抵挡。

天玄道：“泷彦这个家伙，平时看起来嚣张跋扈，心思及其细腻，不下于中州任何的诡辩师。若是我，定会和中州国力较弱的国主结盟，再交好六世家中的一家。十一国中贵族之间明争暗斗，又好***鲛人貌美，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玩物。”

叶一一点也不怀疑泷彦有这个能力，只怕中州十一国，包括圣剑门在内谁都不能置身事外。

“不管怎么样，先逃出去再说，我决不允许泷兰沦为中州贵族的玩物！”

叶一冲进数万的鲛人中，场面一片混乱，鲛人人数众多，能近身叶一两人的不过数十人。剑气轻轻地在他们手腕间划过，鲛人纷纷丢下手中的弯刀，看着手腕上出现的一丝血痕，经脉已经被割断。叶一没有下重手，他不愿杀人，只是割断他们的手经脉，让他们丧失战斗力。

叶一的身法极快，一往无前，所过之处天空之上纷纷落下数十把弯刀。叶一经过的地方，那些鲛人还么反应过来就被割断了经脉。

天玄见鲛人攻上来无休无止，便道：“叶一，快抢一条飞鱼，我们先逃遁出去。鱼都怕火，和他们拉开距离你用驭火术放一道火幕墙阻拦他们。”

“火幕墙？”叶一苦笑道：“要阻拦他们得用多大的火墙，我做不到，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方法。”

叶一左手使用驭火术，在军队的上空聚起一团巨大的火球，火球在不断的增大。鲛人统领感觉不妙，急忙道：“把火灭了，快！”

叶一抢夺了一条飞鱼，冲天而起，他举起左手突然捏成拳头，火球瞬时爆炸开来，向四周扩散成无数的火星。数万的飞鱼向疯了一般到处乱串，转眼之间数万整齐的军队立即溃不成军，叶一笑道：“这样不就成了。”

两人坐在飞鱼的背上，叶一抓着飞鱼的缰绳，看着身后远远被甩开的鲛人军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叶一趴在飞鱼的背上，道：“有这种东西真方便，我们只要往前飞，他们估计就追不上了。谢谢你了，小鱼。”

“小鱼？”天玄道，“一条畜生非要叫的那么亲切，你又不认识它。”

“可它毕竟救了我们，对它好点是应该的，是不是啊，小鱼。”

天玄无奈的摇摇头，“这么断定太早了，鲛人军队大乱，他们马上就会重新整顿。碧落海海泉遍布，这就是为什么一到晚上就会涨潮的原因，飞鱼在海中的速度可比空中快多了。”他看了看落日，离晚间还有大概两个时辰的时间，“据我猜测没错的话，他们会赶到海角拦住我们，毕竟我们出海那是唯一的出路。几万人堵在海角，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叶一打坐休息，道：“凡事都有两面，我们出不去，那三个怪人也出不去。只要泷兰还在碧落海，总有救出她的办法。”

“那可说不准，泷彦和那三个怪人现在还是合作的关系，泷彦也不知道泷兰公主在他们的手上。若那三个怪人要强行出海，泷彦也不想撕破脸皮，在中州找到这样的高手很难，他还想利用他们干大事的。”

叶一问道：“什么大事？”

“比如刺杀一国之君，你的武功修为已经很厉害了，你都可以在数万的军队中如入无人之境，那三人想要刺杀一国的君主谁还拦得住。”

叶一听的心惊，天下的局势瞬息万变，一枚棋子足以打破中州的格局。只是那个东方白夜，他总感觉很熟悉，到底是谁呢？

夕阳西下，两人的影子落在飞鱼的背上拉的很长。清风拂起他们的秀发和衣袂，在空中猎猎飞舞。

海角城外，五更天。

叶一和天玄两人落在一片空地上，天还没亮，明月当空，星光闪闪。

“再见了，小鱼，谢谢你的帮助。”叶一抚摸着飞鱼的头，和它道别，它两扇巨大的肉翅拍打着空气。

看着飞鱼远远的飞出他们的视野，叶一和天玄才偷偷的潜入城中。

城里很安静，全部都在梦乡中。叶一带着天玄来到离海盗市不远的海边，在一棵树下刨出一个包袱。叶一打开，是一把剑和一件破烂的衣服。

天玄看了一眼，道：“剑是好剑，你这衣服还能穿吗。”

叶一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他们都是我最珍贵的东西，比我的生命还重要。”他拔出长剑，在月光下寒光闪闪，冷气逼人，剑身有一段镂空，风吹而过，听见尖锐的啼鸣。

叶一想起那晚雨夜，哥哥把他抱到山门外，把他最珍惜的丹药尽数倒进他的嘴中。哥哥把他的佩剑放到叶一的身边，在他耳边轻轻的道：“弟弟，你一定要活着，哥哥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这把啼风是我最心爱的佩剑，外面的世界你不明白，记住哥哥的话，千万不要心慈手软，哪怕是我或者你父亲！”

天玄见叶一痴痴的看剑不语，想来定是重要的人所赠。他打断叶一的回忆，道：“我们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用等到天亮，鲛人军队就会把整个城翻个遍。”

叶一思考了一会儿，道：“那我们躲在林子里，白天不出来，晚上就去找泷兰。”

天玄摇头，道：“这样不好，万一白天他们出海，我们岂不是在海角城找一辈子？这样，我们到海盗市港口找一艘船躲起来。现在碧落海应该是封海，船只的来往很少，出入都会有鲛人严格盘查。白日里军队搜城也不会搜到这里来，海上有军舰防守，船只逃不过他们的守卫。你我白天晚上轮换看着，那三个怪人怕夜长梦多，定会第一时间想出海，所以我们只要静静的等待就行了。”

“好。”叶一应道：“就这么办。”

叶一和天玄趁夜摸索到一处荒废的旧船上，这艘船大致几年前就荒废了，船木都已腐朽。叶一刚一脚踩上去立即出现一个大窟窿，还好他的身后不错才没整个身子落下去。

叶一提醒道：“小心些，这艘破船估计一个浪就拍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