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宝林寺讲经说法(1/2)
慧能在法性寺住下后,派人回新州代查娘亲李氏消息,得知娘亲就在影隐一行放火烧山的那年去世,葬于他爹爹行瑫坟旁,合二为一。
慧能知他娘亲早已辞世,从此便了无牵挂。唐高宗仪凤元年(公元676年)二月初八,由印宗大师出面,邀请了诸方硕德,为慧能授具足戒。
不知是巧合,还是机缘不可思议,那个时期,恰有一批中外著名的律师齐集广州。于是,礼请西京(长安)总持寺智光律师为授戒师,苏州灵光寺慧静律师为羯磨师,荆州天皇寺通应律师为教授师,中天竺(中印度)耆多罗律师说戒,西天竺(西印度)密多罗三藏为证戒。
如此,慧能正式成了一位僧人。一颗漂泊流浪的心灵终于有了归宿,至此,隐迹潜踪的生涯总算结束了,六祖,终于归于其位!
六祖在南国现身的消息迅速传遍全华大地,四方禅僧闻风而动,望影而趋。法性寺地处闹市,无法扩建,无法容纳蜂拥而来的众多禅僧。于是,第二年春天,慧能告别了印宗大师,带着法空、婴行等几个青年弟子,第三次向魂牵梦绕的曹溪进发。
行行重行行,不一日,他们到了粤北广袤的大山里。
婴行脚上起了泡,走路一拐一瘸。在爬上一段陡坡之后,他一屁股坐在路旁的石头上,呼哧呼哧喘粗气。法空问他:“你怎么啦?”
婴行不理他,索性躺了下来,闭上眼睛。一个青年禅僧给法空使个眼色,将一根山藤悄悄伸到婴行的脖领里。
婴行怪叫一声:“哎呀,蛇、蛇!”婴行一骨碌爬了起来,众人哈哈大笑。
婴行没好气地说:“笑,笑,小心笑掉下巴,砸破你的脚面。”
六祖慧能说:“你如果累了,咱们就到前面找个歇脚的地方。”
婴行哭丧着脸说:“我何止是累,骨头都快散架啦!如果再像这样没日没夜地赶路,我干脆就把这个化缘的瓦钵换成个盘子算了!”
青年和尚未领会他的妙语,问道:“换成盘子干什么?又小又浅,你能吃饱?”
婴行说:“小也不要紧,因为我用不着再享用人间烟火了,我就捏着盘(涅槃)到西方极乐世界去了。”
法空笑道:“你呀你!怕走路,谁让你跟来?本来,我们这批人是到曹溪打前站的。等我们准备好,你可以跟随后面的大批人马走啊。”
婴行撇着嘴说:“你这家伙想得美!印宗没来,我就是大师兄啦!我若也不跟来,你岂不就成了师父的大弟子?”
法空哭笑不得:“好,师兄,要不要我这当师弟的背你走呀?”
婴行挺起瘦瘦的小胸脯:“去你的,世上只有师兄关照师弟,哪有师弟关照师兄的?走!”
婴行咬牙走到了队伍最前头,慧能指着一峰连一峰的山峦说:“过了这座山,就是曹侯村了。十几年前,我去黄梅东禅寺求法,走的就是这条路。”
婴行说:“师父,你十几年前走这条路,是为了学法。现在你已经是六祖了,在法性寺讲经讲得天花乱坠,广州一带禅风大开,善男信女都把你当活菩萨供养,干吗要自讨苦吃,到什么曹溪去?”
“正因为广州一带禅风已盛,佛法广播,我才要离开的。”
婴行大惑不解,问:“这是为什么?莫非,和尚你只会受罪,不能享福?”
慧能居然点了点头:“可以这样说吧。出家人学习佛法,以普度众生为己任。你看看佛祖释迦牟尼,他可有固定的道场?他老人家一生风尘仆仆,周游列国说法,不正是为了广种善根,普度有情吗?再说,法性寺在繁华的大都市里,太过喧闹了。”
婴行说:“你是不是逃难逃习惯了?光喜欢往深山老林里钻。”
法空说:“高山出俊鸟,平原野兔多。你看,你婴行就整天没个安静的时候,就像一只卧不住的野兔子!”
婴行如何肯吃亏,忘了腿酸脚痛,忘了浑身疲劳,扑过去追打他……欢声笑语中,他们登上了最后一道山冈。山下飘带一样闪闪发亮的曹溪,遥遥在望。慧能喃喃自语:“十八年了,已经整整十八年了……”
慧能的眼泪朦胧了视线。
在曹侯村口,路旁一户人家门前摆着一张方桌。桌上有半箩筐糍粑和凉好的茶水,却无人看管。慧能一行又饥又渴。婴行眼尖,首先发现了桌上的糍粑和凉茶水,兴奋地叫道:“还是菩萨心痛我这佛门弟子,知道婴行肚子咕咕叫,嗓子快冒烟了,就有人送吃的喝的来了。”
法空说:“你想得美,没看见人家是做买卖哩?”
慧能看看馋涎欲滴的婴行,说:“法空,你去喊店家来。”
法空走到门口,喊:“店家,买糍粑!”
屋内有一个老太婆应声答道:“客官,自己拿吧,两个钱一个,茶水白喝。”
慧能等人走到方桌旁坐下,慧能说:“一个人一个就够了,马上就到宝林寺了。”
屋里的老太婆喊道:“客官是到宝林寺的吗?”
法空说:“是呀!”
老太婆说:“如果是去宝林寺迎接六祖大师的香客,不用给钱,随便吃吧。”
婴行好奇地问:“为什么是迎接六祖的,就可以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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