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2/2）

周瑞身冻的发抖，只趴伏在地上，磕着头。

“我知道你也无辜，到底是府上的主，人说夫妻同体，你既然忠心于我，自然也拒绝不了她，我一路装着傻好不容易养了这么两个儿，贾环能活到今天，那是他自己的造化，我这个做父亲的从未做过什么，你且告诉我，她刚刚回来，环儿又如何碍着她的眼了？”贾政一边问着一边捂着自己的胸口，敲了两。

周瑞忙抬头道：“老爷莫要误会了太太，太太如何会做这种事情，此事皆是那个丫鬟自己的心思，恐怕是赵姨娘使唤得狠了，又或是贾环少爷逼迫不成……”话未说，便被贾政扇的往旁飞了半米，趴在地上一阵的晕眩。

“好，好，好，我治不了你，贾环要一个丫鬟死，还得自己也喝毒药，我算个什么东西，算个什么东西！”贾政气急，伸脚要踹，果还未动，忽然整个人一僵，一口闷血便吐了出来，他这边身才晃，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的贾母颤颤巍巍的让人扶着进来了。

“如何生了这么大的气，我的儿啊，我的儿啊。”贾母慌着让几个人扶住了贾政，四五个人小心的搬到了一旁的椅上，贾母亲自给贾政顺着胸口，“便是那毒妇真做了什么，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贾政伸手握住了贾母的手腕，眼眶里含着泪，他小心的凑近了贾母，只说了一句：“我可只剩这一个儿了。”他说的轻，贾母却愣了神，回头就见着自己儿双眼通红，双唇泛紫。

“你们皆道我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的我还能不清楚。”贾政惨淡一笑。

贾母握着贾政的手，撇开头只能一声叹息。

“果然不是么……”贾政的脸色瞬间就灰白了，他抬头看着贾母伸出了自己的舌尖：“难为儿为了这场戏咬了自己舌尖，喷了这口淤血，母亲，母亲！你告诉我，这是为何，这是为何啊！”他一个四五十的人，这会却真的哭了，拉着贾母的手便是不放。

“我晓得你苦，为着你这根独苗我也是吩咐了老嬷嬷前去照应的，当初珠儿去世之后，你那个媳妇心如死灰。今上还未登基，先太被太上皇圈禁了起来，这如何是他的错，不过是做父亲的不再喜欢儿罢了，人人皆说先太暴虐，我原便跟当初的太妃有过交情，她进去了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十多年未曾怀过啊，若是打掉如何忍心，可若是生了出来不过在一方小院，又如何舍得，我便跟甄家商议了，两家皆寻个妇人假装怀孕，一来掩人耳目，二来也多分理由来往。”贾母握着贾政的手，当初其实是商议甄家养着，他们到底不在都中，相对安一些，果让王夫人晓得，偏偏为了她自己，也装怀孕了，只是这话如何跟自己这个已经伤心透了的儿说道。

“过了十来个月，那里头居然送出了一对双生儿，于是你夫人跟甄应嘉的夫人皆抱养了一个，只是当初太妃只送出了一块玉佩，便让宝玉带了。”贾母其实也知道，太妃怕贾家的这个住得太近，让太上皇知道了，于是便用贾宝玉掩人耳目，为的就是两个孩中至少出去一个。

“后来太上皇心软，便默认了宝玉住在咱们家，这前前后后伺候的丫鬟，小厮你皆看见了，不敢少一个，凡是宝玉要的人人皆满足于他，只要他尚在，我们贾府便让太上皇多记得一分。”贾母拍着儿的背，慢慢地顺着他的气。

贾政冷冷的盯住自己的鞋面，难怪人人皆道贾母心疼自己，再心疼也没有让自己住正屋，袭爵的哥哥住偏房，难怪自从宝玉出生，王夫人便好像换了一个人似得，当初珠儿那会便是有一丝休闲都不可得，可到了宝玉这只需他健康尚能喘气，便是功德。原来如此，她哪里是养着儿，而是供着一尊菩萨，为了她唯一剩的女儿。

她是要我们二房皆为着她的女儿掏尽所有啊！贾政咬着自己的牙，忍的自己的胸口都快涨了，他果然是个糊涂的人，活了一辈居然让着母亲跟妻算计到如此地步。

“明日，我便吩咐了王氏搬去大观园，照顾她的宝玉去吧，”贾政忽然就站起了身，对着贾母跪倒在地，“儿这一辈都让母亲操心到如此，若是我像大哥一样不求上进，如何需要母亲如此劳累为我算计。”

贾母一听这话，一便哭了出来，她年纪已经大了，除了当初知道贾敏去世后便从未如此哭过，她守着这个荣国府，只为了当初答应了老太爷的话，便是知道儿苦，也不愿他为此扯破了脸皮，将她这些年的算计毁于一旦。

贾政扶着老太太回了房间，自己便吩咐人去洗漱，吐得死去活来的贾环总算在老太医的允许，不再喝水，哪怕是精疲力尽的睡去，身体还是会一抽一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