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 ) 一盆魏紫一盆姚黄，在早晨的阳光中散发着雍容的气息，权珮铺开纸，沾满了墨汁的笔饱满圆润，千年以前她就喜欢画牡丹，那个时候杰泽画的极好，连女皇都常常称赞，她总想不通那样才情满身的杰泽为什么愿意做男宠，她憧憬的看着杰泽的时候，身旁总少不了云右忧伤的眼，是不是因为欠了太多，所以她才会孤独死去。

傲然华贵的牡丹跃然纸上，权珮却忽的伸手撕烂，晓月吓了一跳：“这么好的花”

权珮转身，连砚台都打翻在地，泼了一地，仿佛一幅画：“以后在不画牡丹了”画上千遍万遍又有何用，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物是人非，千年光阴已过。

胤禛原已经出门了，这会又折了回来，进门就见丫头跪在地上擦墨迹，权珮依在榻上出神，他走到权珮身边，笑着问：“怎么了，不喜欢我送给你的花？”

权珮眼里朦胧遥远的哀伤让胤禛有些不安，他又坐到权珮身边：“即不喜欢，我重换几盆就是了么。”

权珮起了身，又带上了笑意：“爷怎么回来了？”

“忘了问你想给香料铺起个什么名字？”

“天香夜染衣，就叫天香阁吧。”

“这名字到不错，你喜欢就行。”他说着起身就要走，还是不忘问：“不喜欢这牡丹么？”

“不是，是自己画的不好。”

胤禛微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铺都准备好了，就只等着写了铺名，选日开张，香片都是按着权珮写好的方配成的，店里点的是雀兰香，铺开张胤禛不好出面，只在对面的楼上看，五格笑着道：“您放心吧，就这香片的香气，整个北京城都找不出第二家，俗话说酒香不怕巷深，没多少时日这天香阁的名气准传出去。”

配方都是权珮的，胤禛问道：“也不知道权珮是怎么会这些的，说都是失传已久的东西。”

“她自小就爱看，也没人教她刻意识字但她就是会，想来多半都是从上搜寻出来的。”

权珮爱，这个确实是。

户部还有事情，胤禛也不能在外头太久，托了五格在这看着，他自己便先回了。

贵妃有些头晕，半躺在榻上听宫人说十阿哥顽皮没去上课，被皇上给斥责了，她一生气只觉得越发头晕眼花：“怎么这么不争气！去给我把人找来！”

宫人一面一找，一面又有人劝着贵妃：“您现在不能动怒，胎像来就不好。”

贵妃摸着自己的肚：“都是前世的冤家，没一个省心的！”

十阿哥嗅见内殿里传来的淡淡的香气，便立刻垂了头装着乖巧的样走了进去，贵妃靠坐在榻上盯着他看了看：“你过来。”

十阿哥忙乖巧的走到贵妃跟前，贵妃抬手就朝着十阿哥的肩膀上打了一：“叫你不争气！”

十阿哥吓了一跳，他是知道在他额娘跟前是不能强硬的，便抬起袖装着擦眼泪：“额娘，我知道错了！”

贵妃哪里看不出来，越发的生气：“你这不成气候的东西，早晚要气死我才甘心！”

十阿哥见装不去，便露出一张毫无泪痕的脸：“我也就旷过一次而已，以后在不犯就是了，您何必生这么大的气，我听宫人说您身也不好，就别为我这小事操心了！”

很多次十阿哥都想，要是这时候的他稍微懂事些，他额娘是不是就不会有事？

贵妃气的气息不稳，又抬手打，十阿哥一闪身就躲过了，站在一旁朝着贵妃笑。

贵妃只觉得拧了一肚，忽的铺天盖地的疼痛就席卷而来。

十阿哥呆呆的坐在殿外的台阶上，看着宫女和太监们匆忙的进进出出，偶尔有人端了血水出来，他苍白着脸大气都不敢出，他额娘疼的到在榻上额头都出了一层汗，是不是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连皇上也惊动了，他忐忑不安的站在皇上身后听他额娘说：“胎像来就不大稳当，我自己又多走动了几，所以才会”

他握着的拳头不停的颤抖，第一次觉得那么后悔。所有的人都走了，贵妃的床头边只站着十阿哥，贵妃虚弱的浅笑：“乖，没事，一会在这吃了晌午饭就回阿哥所，乖乖的。”

他拼命的点头，大滴的泪珠滚落来，他额娘笑着安慰他：“男儿有泪不轻弹。”

这一年的这一日，就像用刀一样刻在了他的心头，不敢碰不敢看，日日夜夜的折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