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2）

次日清晨，照常上路，谁也没有因为周围突然多出来的许多无名尸体而惊慌失措。

接近傍晚的时候，远方天际漂浮着一缕青烟，远远望去，是密集而立的白色圆顶帐篷，每一个帐篷顶部都飘扬着一方锦旗，锦旗上画着一头威武不屈的老虎。

“啊，到了！”阿丹喜呼，“那就是北狄的最接近西蜀的一个部落——巴达尔！”

“谷雨听说巴达尔部一向热情好客，”白谷雨面上一喜，“看来今晚不必风餐露宿了！小幽儿，你看……”

“绕过去！”宓幽淡淡道：“今晚不休息，直接赶路！”

“为什么呀？”阿丹第一个叫出声来，“明明大家都很累了，有个歇脚的地儿喝口热奶茶也不错啊，干嘛要急急忙忙赶路，又不是有什么急事，前几天也没见你这么着急啊……”

宓幽扫了他一眼，“你要是想留下，我热烈欢迎！”

“我说你这丫头，怎么就那么不近人情呢，”阿丹又开始念经了，“且不说你整天坐在马车里不累吧，给你赶车的小白脸也累了呀……”

“你若是累了，也可以留下！”宓幽的目光转向白谷雨，“我求之不得！”

“谷雨何时说累了，更没说要留下呀！”白谷雨展颜一笑，“谷雨倒觉得，风餐露宿，莫不失为一种人生体验呢……”

“我说你这小白脸，”阿丹愤愤道：“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谷雨刚刚有说什么了麽？”白谷雨一脸无辜，“谷雨只是说巴达尔部好客，凡是借宿的旅人都会受到热烈欢迎，但谷雨没有我们要借宿呀……”

“你这小白脸，说话怎么跟放屁一样！”阿丹皱眉，看向叶月唯和洛伊，“小丫头，即便你和这个小白脸不累，你这三位同伴总该累了吧，尤其是叶月唯，你或许不知道，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他这几晚上根本没合过眼……”

“我不累！”叶月唯冷冷道：“多谢兄台关心……。”

“我们又不需要睡觉，怎么会累呢！”洛伊眯眼道：“要不是包袱太多，我们早就用瞬…咳咳…我们早就走的老远了哟……”

紫萘没说话，一脸鄙视的望着他，阿丹深知今晚上这路是赶定了，脸一下子皱成了苦瓜，认命的扬着缰绳，紧跟宓幽所在的马车调转车头。

许是生长于草原的缘故，阿丹驾车的技术一流，得知阿丹的这个用途之后，叶月唯索性将驾车的任务交给了阿丹，只有当阿丹犯困的时候才会接过缰绳。但是，阿丹的体力似乎很好，叶月唯驾车接手缰绳的机会也少之又少。

眼看着就要远离巴达尔部的驻扎地，阿丹的哀叹声越来越响亮，宓幽充耳不闻，掀开帘子，目光毫无焦距的投向远方。

“看不出，小幽儿也有如此善良的一面呢……”白谷雨轻笑道：“小幽儿执意不肯到巴达尔部借宿，怕是不想连累他们吧……。”

宓幽点了点头，没有做声。

白谷雨的猜测很对，并不是宓幽不想找个温暖的落脚地儿，只是，她很清楚，昨晚上刺杀的暗卫，绝对不可能是最后一批，如果贸然靠近附近人烟，很可能会累及无辜，宓幽虽然算不上心地善良，但也不希望看到无辜民众血流成河的惨状。

“不过，小幽儿的担心或许是多余的了……”白谷雨接着道：“北狄百姓骁勇善战，部落之间团结齐心，倘若哪一个部落遭遇偷袭，只要放出求救信号，邻近部落会以最快的速度支援……”

“怕就怕，”宓幽的眸色一暗，“偷袭的速度快的连放出求救信号的时间都没有……。”

白谷雨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原来小幽儿担心的是这个，不过也不无道理，若是那群人，恐怕再怎么骁勇善战的，也不过是板上鱼肉而已……”

这时候，一个老头骑马迎面走来，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挥着鞭子，口里呵斥着前方的一群羊，经过宓幽身边时，咧嘴笑了笑，很是友好，而这笑容，在看见阿丹的面容之时，先是呆愣，然后是疑惑，最后，直接专为惊骇。

“你你你你……”老头指着阿丹，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是……”

“哟，老伙计，你好啊，”阿丹面不改色，笑眯眯道：“你是巴达尔部落的人吧，我们路过这里，正要往北狄王庭去呢……”老头还在结结巴巴说个没完且用的是北狄语，语速极快，宓幽几人听的云里雾里，只有阿丹笑容不变，自顾自的说着，“本来打算到巴达尔部借宿一晚上的，没想到跟了个硬心肠，别说借宿了，连睡觉都不让了，唉，真是倒霉啊……”

老头指着阿丹的手颤抖起来，“你你你你们……”

“对对对，老伙计，我们现在就要走了……”阿丹眼底似有什么一闪而过，“你快回去吧，待会天黑了，跑丢了羊可就不好办了……”

阿丹冲着老头挥挥手，驾着马车越过老头儿去。对于这个小插曲，宓幽也没怎么在意，直到走出一里路左右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回头一看，暮色之中，一群身穿北狄服饰的壮汉骑马疾驰而来，看架势，似乎来势汹汹。

宓幽眉头皱了皱，“怎么回事？”

“看着装，似乎是巴达尔部落的人！”白谷雨望着来人，眉头亦是微微蹙起，“我们不曾做过什么，按理，巴达尔部落的人应该不会追击才对，莫非，是那放牧的老头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