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玉无瑕张大了嘴，打量着半卧在床上的少女。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颊，连唇瓣都是浅粉白，瞳孔的琥珀色也暗淡了下来，泛着淡淡的蓝色，虽说形容憔悴，但那模样，不是别人，正是……

“小谨，你是小谨？”玉无瑕惊叫了一声，忽而又沉下来脸色，自言自语道：“诶，不对，你不是小谨，他们都说小谨已经……。”

宓幽笑了笑，“玉姐姐说什么呢，我若不是小谨，谁才是呢……”

玉无瑕嘴巴张的更大了，半晌，迟疑着道：“可是他们说小谨已经……”

“玉姐姐，有时候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如相信自己的眼睛，”宓幽笑着，语气却无力：“你看，我不是在你面前的嘛……。”

玉无瑕面上的惊愕慢慢收敛了下来，她缓步走上前，停在床边，目不转睛的打量了宓幽许久，突然后退了一步，捂着嘴，声音哽咽起来，“小谨，你没事，真好……”

情绪一下子被激发，玉无瑕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到最后直接放声大哭，哪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优雅可言。

宓幽也没有出言安慰，放任她失声痛哭，同时，也打量着她。临安一别已经接近半年，玉无瑕五官虽然依旧精致无暇，但黑了，也瘦了，曾经明媚的丹凤眼也深邃了许多，想来这半年定是吃了不少苦，联想起之前玉无瑕跟店小二争执的场景，更是无半点贵族小姐风范，言行举止满是江湖儿女的豪放洒脱，笑的肆意，哭的痛快。

也许，这便是玉无瑕真正心之所向的生活吧！

约莫一刻钟功夫，玉无瑕的情绪才平复下来，用袖口擦着泪，道：“小…小谨，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死了嘛……”

“玉姐姐，我不过是…咳咳……。”宓幽猛咳起来，脸色更加苍白，瞳孔闪了闪，琥珀色彻底褪去，成为一蓝一绿的异色，她猛地紧闭着眼睛，努力了许久，灵力却薄弱到无法维持眼眸的琥珀色，宓幽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床头的木板。

吱呀一声，叶月唯推门而入，随之而来的是洛伊、紫萘、即墨川和即墨心，一群人不多不少，正好将床给围住了，宓幽抬起头，露出蓝绿异色的眼眸，众人一愣。

叶月唯、洛伊和紫萘三人对视一眼，心知肚明却没有说话，倒是即墨川惊讶出声，“幽，你的眼睛……”

玉无瑕迟疑着，“小谨，你这样子…很像一个人……可是，像谁呢…想不起来……”

“小姐之前连中两次巫咸的秘制毒药，巫咸毒药的独特之处就在于改变人的外貌，”即墨心沉声道：“小姐体内余毒未清，瞳色改变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没想到如此突然！”

叶月唯三人又对视一眼，还是没说话，即墨川颔首表示赞同，好像只有这么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

“中毒？”玉无瑕惊叫出声，无暇再顾及相像一事，“小谨你怎么会中毒的？”

宓幽虚弱的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摆了摆手，又指了指叶月唯一行人，玉无瑕又惊叫起来，“小谨，你干什么呢？哪里不舒服？”

骤然升高的音量让宓幽吓一跳，一脸无奈，说这模样什么的变了就算了，性格什么的变了也算了，怎么连神经都大条了！

“不是哪里不舒服啦，玉小姐，”洛伊解释道：“小姐体内余毒未清，身子过于虚弱，刚刚跟你说的那些话已经耗尽了力气，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这样啊……”玉无瑕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而却又是一怒，“我们离开周饶的时候你身子明明还好好的，怎么过来半年，不但连中两次毒，身子竟然成这样了，淳于律是怎么做丈夫的……”

“这位姑娘，此时说来话长，”即墨川道：“今日天色已晚，小幽身疲力倦，还是让她早些休息，改日再说吧！”

“等等！”玉无瑕非常敏锐的抓住了些什么，“你叫小谨什么？”

即墨川笑了笑，“此事依旧说来话长，姑娘若是感兴趣，不如改日再询问小幽！”

“你谁啊你？”玉无瑕皱眉看着他，“说的好像跟小幽很熟一样……”

“此事说来……。”

“行了，说来话长是不是，行，那我改日再问！”

即墨川蹙眉，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改日……”

玉无瑕点点头，“帮我准备客房吧，我要住小谨隔壁！”这话一出，一群人有些惊悚的望着她，玉无瑕皱了皱眉，道：“你们这什么表情，前几天听说小谨过世了，我跟思盈约好同去临安一探究竟的，等了好几天也没见思盈来，我才决定先行一步的，既然在这里遇到你们，我自然也没有去周饶的必要了呀！”

“玉小姐的意思是……”

“反正我以后就跟定你们了！”玉无瑕自顾自的拍板而定，“就这么定了！”

即墨川嘴角一抽，看向宓幽，宓幽回望着他，神色略带恳求，二人僵持着……

即墨心冷冷的拒绝道：“这位小姐，我们……”

“心，”宓幽和即墨川的对峙，即墨川完败，“去楼下让店小二多备一间客房！”

“公子，可是……”

“去吧，”即墨川挥挥手，“回去我会跟爷爷说的……”

“……是！”

虽说有些不情愿，但即墨心领命而去。即墨一族的先辈深知族人那异于常人的体能必将引发江湖的腥风血雨，故先辈立下族规，即墨一族后人不得与外界接触，无故不得离开扶仙山，更不得将外人带入家族隐居之地。千百年来，这一族规早就深入每个即墨家族后裔的心中，即墨川今日却要违背族规，难怪即墨心脸色不虞。

不一会儿，即墨心回来了，指了指左侧的客房，意思不言而喻，玉无瑕满意一笑，道：“那小谨你先休息，改天我们再聊！”

“天色已晚，”即墨川也道：“早点休息吧，明日的路程会长一些！”

宓幽点点头，目送玉无瑕、即墨川和即墨心相继离开，屋内只剩下叶月唯三人立在那儿，不同于即墨川三人在场的伪装，三人皆是一脸的凝重。

叶月唯低声道：“小姐的灵力已经完全消失了吗？”

宓幽点点头，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