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2）

“孙大人当然不会嫌弃了，”宓幽似笑非笑道：“本公主衣衫上沾的可都是孙大人的旧识之人的血呀……”

“这……公主切莫诬蔑微臣，微臣何时认识这些刺客的，公主说话可要讲证据呀……”

淳于东此时也走了上来，道：“谨儿的意思，莫不是此次刺杀的主谋是孙爱卿，这……”

“皇上明鉴，”说着孙武跪了下来，“微臣绝不可能认识这些逆贼！”

“是啊是啊，太子妃说话可要讲证据，可别平白无故冤枉好人！”有大臣也开口为孙武辩护，道：“孙大人为官清廉勤谨，断然不会做这等大不敬之事！”

“是麽？”宓幽冷冷一笑，扬声道：“紫萘，把人带上来！”

不一会儿，紫萘揪着一名壮年男子走了上来，摔在了众人跟前，那男子挣扎几下，嚎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淳于东蹙眉，“这是？”

“这男子便是整个刺杀行动的指挥者，射向儿臣的第一箭便是出自此人之手！”宓幽顿了顿，道：“他的右手有一道伤痕，正是为了全力射出羽箭之时被弓弦所割，血液甚至滴到了羽箭之上，若父皇不信，大可以去查看儿臣马车上的羽箭！”

淳于东眼神示意侍卫长，侍卫长跑过去仔细查看了一番，折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只羽箭，他将羽箭递给淳于东，道：“回皇上，这羽箭上确实有一滴血迹，且正好在箭翎之上！”

淳于东亲自查看了一番，颔首道：“确有其事，只是…这虽然说明此人是刺杀的头目，但也不能说明孙大人是主谋呀？”

“父皇莫急，这头目还有一层皮没撕下来呢！”话音刚落，紫萘就伸手朝着男子耳根后猛地一扯，一张人皮面具被撕下来，露出一张众人并不陌生的脸。

“孙少爷！”有大臣惊叫出声，“怎么会是孙少爷？”

那人皮面具下的脸，正是孙武的长子孙若勇，他热切的望着孙武，哀求道：“我没有，我没有，爹爹救我，爹爹救我！”

孙武面上闪过一丝惊诧，下一瞬便面如菜色。

“孙大人，你还有何话要说？”

孙武垂下了眼眸，再度抬起时眼中已经多了一抹决绝，他重重踢了孙若勇一脚，恶狠狠道：“逆子，居然犯下这大逆不道之事，你让为父有何脸面面对圣颜！”

“爹爹……”孙武呆住了，从眼底涌起的一股绝望在面上蔓延开来，良久，他低下头，带着某种认命的心情，道：“若勇知罪，今日之事全乃若勇一人策划为之，家人毫不知情，望皇上明鉴！”

淳于东眯起眼，“此话当真？”

“若勇若有虚言，天打雷劈！”孙若勇俯下身，面朝地面，道：“舍妹惨死于太子妃之手，若勇一直耿耿于怀，得知太子妃一行人今日要经过闹市赶往皇宫，故……”

“兰侧妃死了？”皇贵妃惊愕道：“怎么会，律儿……”

淳于律一脸平静道：“兰侧妃辱骂太子妃，且言辞不堪入耳，实属自作孽不可活……”那语气，那神态，仿佛死的根本不是他的侧妃，而是一个素未平生的女子。

孙若勇却被淳于律的态度狠狠刺激到了，“太子爷，我妹妹自幼便钟情于你，痴心一片至死不休却只换来太子爷的一句自作孽不可活吗？太子爷可知我妹妹死的有多惨，她…她……我们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她死不瞑目……就因为纳兰谨这个贱人，太子爷就不顾与我妹妹多年的夫妻之情了…啊——”

宓幽挥剑砍断孙若勇的一条胳膊，在众人哗然掩面之时，面无表情道：“诸位听见了，不但兰侧妃辱骂本公主，如今连兰侧妃的哥哥侮辱本公主了！孙大人真是教子有方！”

想到爱女的死，有相当爱子即将面临的惨状，孙武眼眶通红，袖中双拳紧握，咬着牙道：“犬子与小女多次冒犯太子妃，实属微臣教导不善，望太子妃恕罪！”

“孙大人言重了，可如今已不是本公主一句恕罪就能了事的了！”宓幽一顿，语气中冷意森然，“刺杀皇室，乃诛九族的大罪，不知父皇打算如何处置？”

淳于东脸色越发严肃，道：“朕已说过，此事交由谨儿全权处理！”

“那就请父皇恕谨儿逾越了！”话音刚落，孙若勇的脑袋应声而落，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转回孙武跟前，孙武瞅了一眼，不忍的闭上眼。皇贵妃吓得惊叫一声，脸色惨白的望望宓幽，又望望淳于律，神色不明。

“至于孙大人，”宓幽又接着道：“看在他多年为父皇鞠躬尽瘁的份上，就免了工部尚书府的诛九族之罪，希望孙大人好自为之！”最后四个字，宓幽说的意味深长，孙武身子几不可见的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