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老而弥坚君臣陌路（3）（1/2）

气爽天高，深秋的夜是一年最美好时光的余音。凤陵城外二十里，进山道路间，两座军阵遥遥相望。这中间的六七里地，连鬼魅都不愿意停留。月冷、秋寒、风声残！

端平帝已颁旨中阳门，苏青璃进山不算违制。所以，十万凤陵神甲，段南碑只能动用三千，动用他身边最强的三千亲军拦在这里。因为陛下，要秤一秤凤陵神甲的成色，除了苏青璃四人外，其余的都不可以再回到中京城。

这边也一样，津襄洲十万里疆土，天陵郡如画山河。小狐狸要走的路只有这一条，也只能是这一条路进山，能堂堂正正的进山。大家都没得选！

对面是三千精骑，连人带马没有丝毫生机，死气沉沉的。苏青璃第一眼见到这支战力，心中只有一个字，强，真的好强，打不过。幽蓝色的全身甲胄，上面布满朱红色的神纹，座下清一色的赤龙驹，与云雷兽同一级数的坐骑，凤陵山特有的，一生只认一主并且性格极端爆烈。

一骑从对面阵中踏地而来，狐狸缰绳一松，出！段南碑的头盔放在鞍前，微微俯身，算是给苏青璃见礼了。狐狸只见过段南碑一次，根本和他不熟，但和段家独苗段玉卿段大小姐可是相交莫逆。两位都是女中豪杰惹祸高人。

“段伯伯，好久不见，璃儿有礼了。您这是出来散步吗，难道凤陵山的野兽如此之多，要您这样劳师动众！”狐狸眼珠子始终定在段南碑身后，眼皮子跳个不停。她虽然只上过一次战阵，不过眼力还是有的。现在离得近些，远处那三千人更加令她的心向深渊沉去，没得打！

段南碑笑而不语，向狐狸摇头，见到小姑娘在星空下的脸色变了，这才开口，“你如果现在走，我可以做主让你把越冰蝉也带走。如果你想试试，就要有必死的觉悟。”

狐狸不说话，她知道段南碑在告诉她什么，所以她极其认真的考虑着。端平帝的落子还是出了岔子，他是个有作为的续位者，在用人、选人方面有独到之处，务实为先投其所好，以利驱之。但会选人、用人，不等于你了解这个人。他真的对段南碑不了解。

凤陵神甲为何在端平帝心中如此之强。七分是源自上古炼兵之法，剩下的三分就是来自神甲大统领段南碑。兵不是任何一只阿猫阿狗就能练的。有所为，有所不为，人最难的就是纯粹二字。换个意思来说，人一纯粹就很可怕。在十万大山中，炼兵三百多年，这是怎样一种寂寞。要做凤陵神甲的兵，第一关就是过心，先熬十年寂寞。

九璃有多少人口，不说中京鸿胪城，就算偏远的西北城池，一城至少五百万人口。这还没算周边的乡镇村落。一百一十余座雄城，人口何止过亿。每五年，十万适龄的妖族孩童就会被秘密送到凤陵山，三百多年过后，现今剩下的总数不到十五万，能真正成军者不足八万。九璃国库有三成是耗在了这里，皇室用度更加倾泻了足足有四成。

凤陵神甲最后一关就在凤陵山凤氏祖陵内，没人知道是什么，除了段南碑和神甲军士。狐狸察觉到段南碑的寂寞和喜悦，察觉到他身后三千军阵的寂寞和喜悦。除了圣人外，谁能达到不知而不愠的境地。如此强军在此忍耐了多少年的寂寞，这种冰寒的喜悦，这种有敌自远方来的喜悦，让狐狸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