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四章 贾诩(2/2)
“你说我要做什么?”荀攸也反问道。
贾诩不置可否,又问道:“你确定能够说服关羽?”
“他一家妻子如今由我的心腹看管,再加上我与他的情分,为什么说服不了?等我去了雒阳,我就带上他的家眷,军师以为,我能不能说服他?”
贾穆眉头一皱,贾诩扫了眼垂头不语的荀祈与常继文,“白波军呢?”
“不知道。我能试试。实在不行。打嘛。打到服打到怕,打到郭太身死其他人做鸟兽散。那时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荀攸说着,像是反应过来,“哦,军师想必到时候还要前去攻打酸枣,你放心,我带着关云长平定河东,然后帮董相国治理得妥妥当当。三辅一带这两年洪水大旱外加蝗灾,流民东进到三河的可不少。河东郡稳妥,便能让天下人知道董相国的诚意,也能让董相国粮草充裕。岂不美哉?”
贾诩还是没有回答,迟疑了片刻,问道:“你跟刘正熟吗?他那人品性如何,你能不能说服?”
荀攸的眼眸突然有些暗淡,语调微涩道:“军师可知,关云长为何回乡?便是自知叛了刘德然,还被卢植诋毁,心灰意懒我既然跟了关云长,自也是对不起刘德然。他其人如何,我昔日奉他主公,便不多说了。但若说我能不能说服他那要看他自己了。自然,也要看董相国手中可有他的软肋与让他心动的东西,譬如亲人孩子,譬如高官厚禄,再譬如,给他带兵平定天下的权力。”
“平定天下?他有如此志愿?”
“哈,他昔日在宛城闹,在幽州闹,到处闹可不就是有这番宏图。只不过,旁人他也信不过,一定要他自己做军师应当见过卜己麾下那些骑兵的马装,那便是他昔日促成的。还有黄巾军的枪术刀法、诸多安邦定国的想法,都是他留下的你说他毫不藏私,当真是因为与人为善?对了,军师,刘德然应该快到酸枣了吧?我劝你让董相国赶紧打造类似的马装,要不然,到时候对付酸枣同盟军,只怕会被占些便宜。”
贾诩扇了几下蒲扇,第一次露出一个微笑来,“刘正那些手段,只怕其中还有公达的参与?”
“那是自然。我乃他麾下第一军师。杀难楼便是我做的主。”荀攸傲然说道,随后打了几个喷嚏,吸着鼻子笑了笑,“贾军师,刘德然如何,他日再议不迟。你要得空,我能跟你讲个三天三夜。可眼下这事嘛”
贾诩点头道:“抓关羽并非易事。他有万夫不当之勇,还得劳烦公达献计献策了。”
荀攸笑了笑,“此事不难,你只管”
半月高悬,月辉如水,夜色愈发深了,待得贾诩送荀攸三人出门时,荀攸早已眼皮打架,昏昏欲睡,眼看荀攸三人上了马车,贾穆派人陪了出去,贾诩回到营帐,擦掉此番谈话之中不断噙出的冷汗,又将毛巾绞干,将那碗酒倒在毛巾上,随后仔仔细细擦了一遍上半身,感觉酒液挥发,神清气爽,才长吐出一口气来。
“父亲!”贾穆送了不久回来营帐,一脸凝重,“他竟然猜到相国迁都之事了!”
“未必。”贾诩摇摇头,“许是在试探你我。”
“可这份见识也不容小觑。”贾穆拿起一旁兵兰拄着的剑,挑着席子合拢,整张脸都凝了起来,“偏偏此人心思歹毒,招惹不得啊父亲可要引荐他当河东太守?若不做,他那人,几句话都以家眷为质子,只怕”
贾诩望望贾穆,“你已经想到引荐了也觉得他的筹划能成?”
贾穆恭敬道:“虽有一些危险,确实为上策。等关羽被我等策反,白波军想来独木难支,再有我等夹击,自然兵败如山倒此人的军谋,还是足以认可的。而且言辞之中颇有诚意,对我等对战酸枣同盟军也大有裨益,不像是假意投诚。”
“那便是说,他真的是来投诚的”贾诩望着案几上模样精致的无烟油灯微微发怔,像是在自言自语,片刻后,见贾穆拿剑挑着席子往外走,说道:“不必整理了,让人把整个营帐烧了。你去备马。我去面见郭将军与牛将军商议明日捉拿关羽之事。待我回来,你我一同去安邑县招待荀公达。”
“烧了?”见贾诩点头,贾穆怔了怔,“父亲,我看他们三人如此,不像是要将瘟疫散进来。”
“小心谨慎不会错。”贾诩一边想着事情,一边穿着衣服,“走之前你再将酒缸里的酒取出来备几囊,路上提神用。”
他手中动作顿了顿,眉头又皱起来,“伯敬,你说,他会不会在设计做什么?为父总有些心神不宁此人来者不善。”
贾穆帮着贾诩穿衣服,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是父亲来者不善才是。你一开始还如此怠慢他。”
贾诩摇摇头,有些失神地缓声道:“但凡心虚之人,皆会面露破绽,为父便是有心试探此人可他身患伤寒,遮了脸面,便无法让为父知晓。他行为举止,皆是病者举动为父乍然相见,也看不出虚实。听他言辞,倒是恃才傲物,颇为阴狠然则,三番五次提及子嗣之事还有他刚投诚便选中了为父”
贾诩说到这里,望向贾穆,“为父总觉得,此人查过我,兴许,对我很熟悉。”
贾穆一怔,想起自家父亲的直觉一向很准,有些不寒而栗道:“父亲若不想与他多有瓜葛,倒不如不去了。我等让郭牛二位将军自己派人去。”
贾诩眼眸微微茫然地摇摇头,“得去。至少安邑县内,为父得招待,尽礼数、监视,都得做,以免生变。待得到了京城,你我再跟他断了来往。对了,我等等出门,你书信一封,让营中信使寄回家中报个平安。再多提一句,让你娘与你二弟三弟还有你内人在家中要更加小心谨慎能不出门便不要出门。”
寄家书就表明事态可能影响家中,已经极其严重了,贾穆神色微微僵硬,咽了口唾沫道:“父亲,你不会想多了吧?”
贾诩连连摇头,“刘德然年方二十八岁,五年风雨,却是寻常人不可能有的一番经历,能活到如今必有过人之处。荀文若在幽州涿县担当郡丞,公孙伯珪在青州扫平贼匪,他大概已经到了酸枣如今关云长在河东,荀公达也在河东那可都是与他有关之人。此事如有蹊跷,你我父子沾染上,便是万劫不复。还得慎重。”
“要不告诉董相国?”
贾穆问着,就见贾诩直视着他,默不作声,眼眸火光明暗不一。
四周有些安静,鼻尖充塞着浓郁的酒味,贾穆又咽了口唾沫,“爹”手腕被抓住,他打了个激灵。
贾诩使劲握了握贾穆的手腕,随后理了理发带,出门道:“把酒缸带上,去备马。回来就烧了营帐记得让几位将军的人价检查一遍再烧。还有你我,这几日医师一定要带着伯敬,为父还是那句话。不要管别人说什么,孤陋寡闻也好,胆小如鼠也罢,这世道活着,活着才最重要。切记,往后,不要再轻易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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