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爱…（1/2）

夜风沉默一下，慢慢问道，“老不死，你热爱这个世界吗？”

“是的。”阳破天的眼里透出一丝追忆，“我热爱她。”

“为了曾经的爱人吗？”

阳破天浑身一颤，瞪着夜风说道，“你怎么知道？”

“我猜想罢了。”夜风苦笑说，“我也爱这个世界，只因为，这里有我深爱着的人。”他目光一转，投向远处，东雪天心站在那儿，手拿计时的罗盘，死死盯着这边，眼里透出无比的焦急。

“你是说，小狐狸？”

“她是其中之一，还有爹爹和……凤仙儿。”

“你的未婚妻？”

夜风默默点头。阳破天望着他，双眉皱了又皱，过了时许，长叹一口气，“小子，我有点儿抱歉。”

“如果，天魔真有那么可怕。”夜风长吸了一口气，“那么，死亡也没什么。”

“你不怕死吗？”

“以我的死，换取爱人的生。”夜风笑了笑，“那也是一件划算的买卖。”

阳破天一呆，忽地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

“听到痛快的话，当然应该笑一笑。”阳破天停顿了一下，空落落的，若有所失，“小子，如果没有天魔，也许，我可以把你调教成一个了不起的人。”

“算了吧。”夜风冷冷道，“说这些有什么用？”

“时间快到了。”老不死抬头看天，夜风微微苦笑。

“死亡的过程会很痛苦。”阳破天叹气说道，“你的肉体会很快毁灭，魂魄却不会，它会一点点的炼化，产生的痛苦远远超过肉身。天魔一定会奋起反抗，把毁灭的过程拉得很长。”

夜风听得毛骨悚然，只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转眼看去，东雪天心神色惶急，冲着这边大声叫喊，可是“千雷之索”隔绝了外物，只见她口唇张开，却听不见任何声音。不过，夜风可以猜到她说的什么，小狐女一定在说，时间到了，快点儿出来。一瞬间，夜风的脑海里涌现出温软的感觉，那是拥抱东雪天心的感受，他的嘴唇余香犹在，激吻的回忆还没有消失。死亡就在眼前，如果，能再拥抱少女一次，那又该多好啊。

雷镜无声翻转，生的一面即将消失，死的一面就要降临，接下来，将是一次漫长的毁灭，夜风的心里涌起一丝悲哀，他还这么年轻，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留下什么。

阳破天的幻影，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老不死的眼里，闪过一丝强烈的挣扎。

“咦。”阳破天轻叫了一声，掉过头去，神色诧异。

夜风转眼一瞧，心子几乎停止了跳动，东雪天心跳上了细柳剑，一阵风冲向了塔顶。

少女的目光专注凝定，神情坚毅决绝，俏丽的脸庞，映照夺目的闪电，焕发出绝美的光华，这光芒照耀塔中，就连四面的电流也暗淡失色。

身边的电光呼啸而下，一如飞流直下的死亡。

小狐女的身边涌出夺目的金光，一条毛茸茸、金灿灿的尾巴冲天而起，绕着少女飞速旋转，化为了一片金色的流光，金光冲向了雷镜，试图阻止雷镜的翻转。

雷镜光芒大盛，数不清的电流冲向幻尾，金光与电光交锋，金尾支离破碎，转眼之间，化为了一片淡淡的金霞。

幻身的陨灭，冲击着东雪天心的身心，她的口角涌出了一股鲜血，映衬惨白的脸色，格外触目惊心。少女迟疑了一下，一咬牙，举起了双手，用力托向雷镜。

指尖触摸到雷镜的边缘，一刹那，少女的脸上透出了难忍的痛苦。可她没有退缩，反而挺胸抬头，直视惨白的电光，脚下的碧光明亮起来，少女用尽力气，连人带剑，向上冲去。

她要阻止雷镜的翻转，仅仅凭借血肉之躯。“她疯了吗？”阳破天叫了起来。

“小七……”夜风双目大张，眼角迸裂，涌出丝丝血水，他不能出声，只能在心底大叫。

强烈的电流，如尖枪，似利剑，刺透的东雪天心的手掌，贯穿了她的身体，少女被一片冷白色的火焰包围，最先破碎的是她的衣衫，一刹那，紫色的纱衣化为细细的粉尘，雪白的娇躯暴露在外，柔美的曲线巧夺造化，每一片肌肤都被闪电照亮，飞扬的长发电光萦绕，就像是一面猎猎飘拂的闪电之旗。

短短的一瞬，这个美丽的少女，就像是一个初生的女神。她在电光中婉转挣扎，一如火焰中翻腾的飞蛾。

突然，雷镜的转动停滞了。

“小子。”阳破天的声音十分急促，“跟着我念咒。”

“什么？”夜风一呆，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相信老不死。

“九阳离合，分雷破天，白驹流逝，光阴之隙！”阳破天的声音传入夜风的耳朵，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从未感觉这样为难。

刹那间，他有了决断，开口低声念诵，“九阳离合，分雷破天，白驹流逝，光阴之隙……”

咒语刚刚念完，夜风忽然可以动弹。他清楚地感觉到，前面密集的电流，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缝。夜风来不及多想，一纵身，钻了过去。

一声凄厉的尖叫，东雪天种被雷镜弹开，像是一片枯败的秋叶，宛转地飘落下来，镜子继续翻转，眨眼工夫，已经出现了一抹银光。

“心神衣！”夜风幻化双翼，冲向天上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