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一家人（1/2）

妈妈见她躲躲闪闪的把小手背在背后重心不稳东倒西歪的别扭穿鞋姿势，就故作严肃的问她刚刚是不是偷吃糖果去了。

她使劲的摇着头，嘿嘿的笑着，露出一口长了虫子的牙齿来。“没……咯咯……”

妈妈也不拆穿她，领着她出门买菜。母女两个在菜市场里转了一圈，妈妈已经挑好了要买的菜。都是她和爸爸喜欢的食材。她一边叽叽呱呱和妈妈要求想要吃什么口味的，一边往菜市场外面走。

妈妈遇到熟人，然后对方跟他们打招呼，又夸赞她长得乖巧伶俐。

她嘟着嘴笑了，调皮的抢过妈妈手里的一袋子鸡毛菜，觉得这样才是乖巧的样子。

妈妈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她得意忘形的笑。手上还捏着出门前的一颗糖果。一想到那滋味让她就想流口水。本想着趁着妈妈没注意偷偷的把脸转到一边然后就剥开糖纸一把把糖放进嘴里。……她始终没有得到这个机会。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路边一个穿着脏兮兮的的男孩子，跪在地上，面前摆了一个破碗。碗里面有好些毛票。……那个男孩子紧紧地低着头，她看不到他的脸。她想起妈妈说过像这种样子的是乞讨的乞丐。可是这个乞丐明显的要比之前见过的乞丐要小俩号啊……

她很想问问妈妈这个也是乞丐吗？妈妈已经走远了。管他呢，她也知道回家的路。

问不了妈妈她可以问这个跪着的大哥哥啊，他真的是乞丐吗，她看看自己裙子上面的小兜，空空的。那么她手上的糖果她可以给他……她弯着小身子倾斜着头看着他，目不转睛的看了好一会儿说：“大哥哥你是不是要哭了……难道你很久都没吃到糖果？”

他还是肯抬头看她的。

他的样子好漂亮，只是那脸上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脸上还有泥土什么的，却丝毫不影响他那五官的美丽。她敢说他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小男孩了。她笑的咯咯咯的。可是他仍旧板着脸，没有回应她的笑容也没有回答她的话，好像根本不需要和谁说话。

她什么时候被人忽略过，他不说话不理睬她，她偏偏要他开口，就向着他摊开了手心，手心上躺着一个糖果，她说：“大哥哥我把我最喜欢的糖果给你！”

白色的包装纸都被糖液给侵泡花了。可是在炎热的空气中有股甜香的味儿在弥漫，难道他没有闻到吗？

看他的神色终于有了一点点波动，可是他还是不说话，甚至转开眼睛。那样子好像是在说：看着脏死了！我才不要呢。

她继续发挥着自己不屈不饶的精神，笑哈哈的，“你吃嘛！我妈妈给我买的，而且很多的……难道你不吃，喔你该不会像邓倩一样不喜欢吃糖果吧，……那么你要吃什么？”

他终于笑了，只是那笑容有些不对劲。（后来才知道，他是在笑她嘴里的坏掉的牙齿）

她也没管为什么他会笑。她吞吞口水，那嘴里的唾液分泌得她难受极了。终于拗不住嘴里的馋虫，利索的把糖纸剥掉整个糖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是的，她想带他回家。毫无根据的。就像是在心里催开了一颗嫩绿的芽，“带他回家”这样一个念头毫无收敛的恣意。

下一秒她就紧紧地拽着他的手死命的拖，一开始还能感受到他的迟疑，也只有一刹那。也没有费多大的劲头。他的手一开始还是温暖的，她扣得很有力，一开始她还是拖着他跑，渐渐地是他拖着她跑，他的脚步要比她快一些。而她拖着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腻得快要握不住。他灵巧的一个反转握住了她的小手。两个人跑的气喘吁吁，直到他放开的时候，她深深的俯下身吐出一口气。然后咯咯的笑个不停……

他的眉眼很漂亮，之前苍白的面颊有点绯红。然后他戏谑的说，“唔……你的手上全是糖……”

她笑容更大了些，好像为了印证自己爱吃糖果，舌头特意舔了一下嘴唇周边。

后来，后来妈妈带他回家。

她一直像是一个小跟屁虫似的跟着他转悠，他在浴室里洗澡，她就在门口蹲着。

妈妈看她的眼神有些疼爱有些惊慌。

再后来，他走了。

她好舍不得呢。踮起脚尖看不到就搭了一条小板凳在窗口。挥手……眼泪都下来了。

她是哭着醒过来的，明明是遥远的记忆，在他离开以后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了。如果这一辈子没有再次遇见他，她根本就没办法轻易想起来。

世界上有很多“如果”，只是都不遂人愿望罢了。

是不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不是！得到了再一次失去的才是最好的，最最让人难以承受的。生命中难以承受之重就是他了。

一室寒凉，枕边是更寒的是她滴落的眼泪。

是她半夜的时候有点热。迷迷糊糊的开了空调，这个时候身上像是披了一层水，她赶紧的拉过薄被捂住自己。要是放在以前章一皓什么事情都给她想到了，知冷知热的。不像现在一样身边没有了他，她没办法更好的照顾好自己。她很想很想他。也想妈妈了。

妈妈那边她给她去了电话，哽了好多次才把章一皓的事情告诉妈妈。妈妈表示要过来的。只是她没让，她不知道的妈妈过来能做什么，现在她被人监视着哪儿也去不了。监视她的人每天都在外面守着。他们以为他们做的很隐秘，她还是知道的。

她暗自发笑，章一皓在的时候她是章家的儿媳，现在她是章家的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孩子，也许他们连她住在这间房子里都不允许的。

手指轻轻拢在肚子上，她感觉不到那里有个生命的存在，奇异的是他就在那里，也许是一个小嫣嫣，也许是一个小一皓……总之那就是他们的孩子，她和章一皓的孩子。他一直期盼的小石榴。

她和小石榴再也等不到他了……

身上暖和了一点，没有之前那样冷，只是心底的那股寒凉是怎么也止不住的。外面有人敲门的声音。是叫她下楼吃早饭的。

佣人换了一个，从医院回来那天她就发现了，这一个总是在暗暗地打量她的一举一动。偶尔还会背着她打电话。

她应了一声，听着外面的脚步钝钝的离开，然后才慢腾腾的起床。踱步到窗边，外面还笼罩着一层雾气。推开窗口，随着雾气进来的还有一股是有若无的香烟味道……有些熟悉。栅栏外那空旷的路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却是那样的夺人眼球忍不住一看再看，熟悉的味道让人心悸。

佟正骁离开的时候天空还是墨兰的。他看了一眼二楼安静的窗口，对着车窗外等着发话的木老七交待了几句。明明对方不用交待也能做的很好，可是他还是不放心怕再一次有什么伤害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