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我爱你（1/2）

他上楼，它也上楼，最后他呵斥一声，它才在楼梯口上站着不敢往前半步。

推开卧室门的时候，里面光线很暗，他微微定神就看到床头的灯亮着，戚嫣靠着床头歪着身子睡着了。手里的一本书滑落在被面上，他扯掉脖子上的早已经松开的领带，微微的吐出一口气，悄声无息的走到床边拿起她看过的书瞧了一眼，是一本“红楼梦”。他倒是还不知道他书房里还有这么一类书籍。老沉的一本，还有油墨呛鼻的味儿。

那味道分外熟悉，他想起来了曾经她住在这里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上网上买东西，零零碎碎的东西，大一点的就是些书啊衣服什么的。他不让她买衣服就算是买了也不想让她穿。他觉得她买的那些价格都是不高的，在他眼里价格不高的都是些次品。而她呢总是对他的‘讲究’嗤之以鼻，说你不过是比一些人优越一点点。

这一本书还是上一次他让人过去取他和她之前一起住过的公寓里的东西的时候一并被带过来的，他当时看那躺在地上的横七竖八的箱子的时候有些生气，他说这东西怎么就给带来了，江涛说您不是说把东西都给弄过来，可没说什么不能弄过来。那些箱子里都是她之前买的零碎物件和书，一时间也没地方搁。

那个时候他和她才分手不久，心里正抱怨的厉害。他心里刺得慌盯着那些东西也没有说什么。江涛见他不说话就问他搁在哪里，他说，这东西总不能就让它烂在箱子里吧。

再后来他就不知道这些东西去了哪里。若不是这个时候看到差点就忘了。这大半天里，她就在屋里倒腾，也不知道打哪儿把这书给倒腾出来。以前也没见她多爱看课程以外的书，她刚刚买了很多闲书不久就又去参加了外语培训班，这看闲书的事情就彻底被丢在脑后……不过她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是三分钟的热度，至少他看到她抱着学习书籍的的时候还是认认真真的直到结业。

他的手探过去把她的身子往下移动，最后给她盖上被子。

她很不安分的动了动，然后蜷缩着身子把头紧紧地埋在枕头里最后安静了。他的手指隔空描摹着她的脸，那揪在一处的眉头，然后是那卷翘的睫毛，上面似乎还有水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她背着人流泪的时候变多了起来。

他轻手轻脚的去洗漱一番，然后回到床上的时候就发现她又换了一个位置睡觉。

他抱着她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肩头就那样僵硬了。几不可闻的一抖。

他忍不住说，“嫣嫣……”

她没有回答。

“你明天跟我回家看看爷爷吧……他老人家很不好，也不知道……”他想到这里，那些在人前的伪装的强势这个时候毫无用处，鼻子隐隐发酸，只有这个女人见识过自己的软弱，也只有她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不想住院，你过去劝劝他，我说了没用，估计这个时候他最想见到的就是你。”

这个时候戚嫣才悠悠的转醒，之前她明显感到温暖的被窝里注入了一股凉意，所以才会身子瑟缩一下，后来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聒噪着，渐渐的她听清楚了一些话。她睁开眼睛，屋子里很黑，她看不到佟正骁，却被他紧紧地裹在怀里。

佟正骁说，“嫣嫣你有在听吗？”

戚嫣有些不耐烦的，动了动脑袋，主要是他贴着自己的耳边，那热乎乎的气息让她耳根很不舒服。挣扎着起身，然后她就坐在床头准备下床去，也随口说了一句，“我要喝水……”

佟正骁很有耐性的起身，开了床头灯。“晚上吃了什么？”他竭力压制，还是声音嗡嗡的带着沙哑。

戚嫣诧异的看着他，就看到他眼圈红红的。心里突突一跳，到底不知道他怎么是这个样子。“你可以去问他们！”尽管心里对他的样子感到有些恻隐还是忍不住刺他一下，她心里才舒坦。

她看着他起身下床去开门最后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背后，眼睛就落在那一本书上面，这是下午的时候她闲的无聊的时候在佟正骁书房里那个新添置的书架上面找到了，隐隐记得是自己给买的，他对这些书籍没有一点儿好感。倒是很难得的让它们在他的地盘登堂入室。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覃朝朝脑子里始终是这最后几句。她睡觉之前不过是随意翻看，翻到《葬花吟》的时候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贾宝玉这个人物其实在曹雪芹的笔下的他生的一张姣好如月的脸蛋，自幼深得贾母宠爱，所以养成了偏执乖张的性格。

而林黛玉生的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姣袭一身之病，闲静如姣花照水；性情孤高，胸怀狭窄，才情之高，为十二金钗之冠。所以在她和宝玉生了隔阂以后撞见了薛宝钗去探望宝玉，黛玉才把《葬花吟》演绎得那样凄绝哀怨。

林黛玉软弱，所以才会有人利用她无依无靠的软弱，她那爱人心切的狭隘把她打压下去，硬生生要拆散她和宝玉。而宝玉心无城府，所以才造就了后来的悲剧。

世界上很多爱情都会有很多的路可以走，有的不是幸福就是悲剧，有的要不越过了轰轰烈烈最后趋于平淡。还有人说幸福的人有很多种，不幸福的人其实只有一种。

曾经她尝到过幸福的滋味，最终也做不了幸福的人，她还记得那首和章一皓一起合着唱的歌，好像还在昨天似的。

门开了，佟正骁端着一杯水进来，以前这样的事情他没少干过，如再这样做的时候还是那样自然。

戚嫣打量着他的脸，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不过人倒是憔悴了不少。那眼睛下面写着疲惫倦意。

他把水杯递到她的嘴边，“嗯，发什么愣呢，水来了。”

戚嫣略显尴尬的接过他手里的杯子，难免的手指与他的手指相触。

她心里微动，有那么一丝不耐烦最终在看到他眼底的血丝的时候压抑下去，脸色很平常的把一杯水咕咚咕咚的喝了。

佟正骁很耐心的站在一旁看她喝完，然后接过她手上的杯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慢慢的踱步回来就看到戚嫣已经又卷缩进被子里。

床凹陷下去一块，最后戚嫣听到静寂的空气中有一声叹息。

“嫣嫣，你刚刚有没有听到我说话？”佟正骁轻轻地问。“爷爷病了！”

他在安静中开口，缓慢的，犹豫的，又带着一丝侥幸的期待。像是很疲惫的黯哑声调。

他心里很不好受，男人不好受的时候有很多排遣的做法，可以喝酒，可以找女人，可以撒气……他最想做的是跟自己爱的人一起分享。所以在戚嫣在眼前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把事情要告知到她。再一个就是本来爷爷对戚嫣要格外好些。所以他就想要她出面说服爷爷。

戚嫣不搭话，心里倒是计量起来：爷爷生病了？什么病？

她很想问最终没有问出口，她不想跟佟正骁说话，她知道自己不问也许他聒噪一会儿就会说的。

佟正骁知道她不想听，他心里也着急，这事情就看她的了，她不能不出手。“他老人家执拗得很，嫣嫣我没办法才会找你去看看他……他这个岁数就像是周管家说的那样是等死。可是……我根本不忍心看着他死去。至少不是痛苦的死去，癌……我也不知道他还能挺多久。嫣嫣，爷爷他……爷爷一向待你最好，也听你的话最多。”佟正骁顿了顿，深深地呼吸一口，就看到戚嫣终于转过身来，一半张脸窝在被窝里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