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舌灿莲花（1/2）

佟赫本来还是担心自己的父亲在那边不习惯的，要接他老人家回来。这一听他说话的那个口气也知道是喜欢哪里。他忍不住故意说要接他老人家回来，结果怎么着，老爷子当时就骂了，说什么你是见不得我清净两天，早着呢，我要回来我知道回来的路。

佟潇潇心里一副欢呼雀跃的，就差高呼万岁了。她唯唯诺诺的说，“我听话，真的听话……其实我倒是想去来着，额……算了下次吧！”

佟赫笑了一下，他倒是挺喜欢女儿这个样子的，他又看看自己一旁的儿子，只见佟正骁低着头，那半敞开的衣襟处露出一条银白的细链子来，他不用看那下面都知道是什么。

倪婉清的视线也是跟着丈夫看过去的，她一看到了佟正骁颈间的一丝银白，她不由吸了一口气。这链子不管是换成红绳子还是金链子都是为了套牢一块玉坠子。这也是她与佟正骁之间难以更加亲近的一个隔阂。

佟正骁像是知道有人在看自己就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佟赫的审视目光就看到他的嘴一开合，然后是他独有的凉薄的话传进耳朵里，“正骁你跟我来一下！”

佟赫一说完就起身往楼下书房去了。

佟正骁好像是想也没想的跟进去。起身的时候佟正粤拉了他的衣袖一下又很快的放开，他知道这自己这个弟弟的担心，佟正粤总是会在这种时候条件反射的以为佟赫会对自己怎么样了。他只是留了一个让弟弟放心的眼神。觉得上午兄弟之间因为戚嫣而起的隔阂又消失了。

多年的兄弟，佟正粤这个弟弟总是喜欢站在他的面前。其实自己也并不弱小，佟正粤偏偏以为他比自己强悍，他知道这些都是因为什么，手习惯的摸了一下脖颈下的一块，这玉坠子总算是回来了。

屋子里开着半面窗子，窗台上还摆着一盆茉莉花，绿油油的叶片间有白色的小花蕾，空气中流动着淡雅的香气。这东西还摆在这儿呢。已经很久了，也许是有人忘了把它拿出去扔掉。

佟赫就站在屋子中间，背着手背对着窗台。他身后是被景观灯照亮的融融的夜色，树影摇曳灯光苍白，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美好。他想要是换一种暖色调的灯光就好了。眼前的佟赫的脸上也比那灯光好不到哪里去，刚刚在客厅里的那副面孔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一时间没开口说话也没叫人，从佟赫回来的时候他就没叫。

佟赫看着眼前的儿子，还是那副审视的目光，都说这孩子有礼有节，但是他从来没有体会到，就算是有也是客客气气的叫他一声爸爸，给他一种疏远的感觉。他和这孩子总是亲近不起来，应该是从他出生起就亲近不起来。也许正因为是他的亲生母亲的缘故。想到这里的时候他越发觉得佟正骁的脖子里的银白链子在灯光下更加刺眼了些。

空气里够静默了些，好一会儿佟赫才清清喉咙开口，“关于戚嫣的那些照片是你发出去的？”他一错不错的看着佟正骁的反应，语气是很缓慢的。

佟正骁点点头，没有避开佟赫的目光。“是我。”

不是他，也只能是他。他知道事实对于佟赫来说不重要。

他的声音很低，但是少不了从容不迫，他可以说自己从来没有怕过佟赫吗？

对他从来没有怕过，小时候佟赫就和自己关系不好，这是他很小知道喊爸爸总是跟着佟赫身边转的时候就发觉的。小小的他渐渐地发现佟赫对自己真的没那么好就不再那么总是趁着佟赫在家的时候追逐着他走了。

他记得妈妈和爸爸的关系也不好，真的可以用相敬如宾来形容。别的孩子开家长会学校运动会什么的都有父母一起陪同，他只有妈妈陪同。妈妈甚至连哄他都省了，也不说爸爸忙来不了，更不会给爸爸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她什么也不说，只是说今天只能妈妈陪着，你要是再要求你爸爸一起去那么连我去都省了。

有那么一段时间妈妈的脾气很坏，就连见了姥姥姥爷妈妈也会脾气暴躁的和他们吼。

他有一个很不愉快的童年，童年里他学会的最多的是隐忍，所以他在爷爷面前总是表现得那么早熟，很多时候爷爷显然还比爸爸更了解他的。

“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佟赫脸上微动，只是很难分辨出是什么表情。“你要毁了她？”

佟正骁没有点头。他说，“没什么目的，就是弄着玩的。”

“弄着玩儿？”佟赫对于自己儿子这样的回答显然是不满意，拔高了声音，“你要毁了她！可是也用不着把你搭进去！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用得着你这样处心积虑的动手。你就没有想过你这样做的后果吗？你还想不想在都泽待下去？”

佟正骁很不满意佟赫说的那个“她是什么身份”这句话。戚嫣对于自己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就算是他把她捏在手掌里或者踩在脚下也不容许别人用批判的语气说她半个不好。他很生气，就算是再怎么生气也是知道自己是面对的一个叫做爸爸的男人，所以他什么话也没说，就感觉无话可说。

“亏你还有个好兄弟，这个事情要不是正粤主动去承认了，你看看该如何收场，你就没考虑过会有人拿这个事情做文章，毁了我们佟家毁了你。你爷爷那么夸你说你做事情怎么怎么的冷静果敢，我看是把你捧得太高了！”佟赫气的忍不住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踱步，眼睛仍旧一错不错的看着眼前的儿子。

佟正骁说，“还有事情吗？”

“想走？”佟赫气的脸上的肌肉都发抖，他一边着急得，这小子居然没当一回事。

“那好您继续！”佟正骁低眉顺眼的。要是爷爷在的话，爸爸也能这么畅快淋漓的发挥他的怒气了。不管自己对不对他总是向着自己的，唯一一次没有向着自己的还是六岁那年发生的事情。

佟赫觉得这小子太不懂规矩了，他总算是停下来，站在离佟正骁两步距离的位置，“什么叫做我继续，你就继续跟我作？不作会死？”

佟正骁低下头去，默不吭声的。

他越是这个样子佟赫越是生气就说，“把你脖子上的东西收起来！你要是还想佟正粤的在媒体面前的费力演戏不白费的话最好给我收起来。”

佟正骁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胸口上方的那一块，“那么我可以走了吗？”他这样问的时候人已经往外走了。

佟赫气的一掌打在佟正骁的肩头，那一掌下去，只觉得自己手心像是拍在石头上一样，佟正骁的肩头硬邦邦的。他想要拧转过佟正骁的身体，显然佟正骁已经不是那个六岁时候的佟正骁。他手心收拢的时候还是一掌握不住佟正骁宽阔的肩膀。

佟正骁脚步停下来，身子没动的转过脸来，侧脸对着佟赫，“你交代的我记着呢。”

佟赫收回手。佟正骁这个不咸不淡，不生气也不说重点的样子，简直让人和无语。就像是你拼尽全力出拳却是一拳落在棉花上的感觉。“你可得给我记清楚了，戚嫣那个女人你最好不要再碰。……今天下午我碰到了章景成，他说他们家已经在准备婚事，老章好像为了章一皓和他妈要吞了这颗苍蝇。如果不是这样你以为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会娶戚嫣做妻子的……”佟赫觉得自己有必要跟佟正骁提个醒，“事情就当做是过去了，你如果也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就不跟你计较下去，你若是继续闹下去，你的位置就是正粤的。”

佟正骁笑了一下，转过脸去面目表情的，“怎么做都没问题。”

他就留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往外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