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因果循环 御家有女（1/2）

“温大人……”

“何不听听我们要与你合作的内容呢？”

温良身为京兆府尹，出自刑部。刑部是程家的，应该不会与安府为敌吧。见画眉答应留下来了，宁诗醉让浓妆将莲儿带走，三人进了房间。

“只要你到时候揭发顾昭絮灭口的事实，我们自然会有人接应你。”

画眉喝了一口水缓解紧张，为自己刚刚听到的消息震惊。顾昭絮不能生育，还灭口……

“不行，大少爷不会相信我的。”她知道自己的斤两，而且大少奶奶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脱身，到时候自己就是死路一条。她是想绊倒顾昭絮让自己有喘口气的机会，但那一切的前提是有命享受。

“本来不想这样的，”宁诗醉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长命锁，“可是你一点都不配合，那就不怪我了。”

画眉脸色惨白，这长命锁是她弟弟的，怎么会在御王妃手里。

“你弟弟偷拿安府东西变卖，然后去赌博，靠你这个姐姐来填补缺口。你说，如果我把这东西交给顾昭絮，你弟弟是什么下场？”偷偷变卖府上东西赌博，那可是死罪。

“求你，别伤害我弟弟，我帮你们。”

“不是你帮我们，是为了你弟弟。”

画眉狠狠点头：“为了我弟弟！”

画眉走后，温良有些不解：“靠画眉就可以揭发顾昭絮吗？”

“当然不能，所以我们还要做点准备。”苏翠醒过来只觉得头疼欲裂，自己好端端的走在街上被人敲晕了。本想坐起来查看一下情况，这一坐起来不得了，旁边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夫人！”

苏翠把顾昭絮扶起来，警惕的看着这个小房子。是谁，居然有这个能力进安府把夫人都给弄出来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温良走了进来。

苏翠瞳孔一缩，面上一怒：“温良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绑架安府大少奶奶！”

温良拉了房里唯一一张凳子坐了，面无表情：“反正悸然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死之前帮她报仇也好。”

苏翠脑子灵活转动，闻言皱眉：“你报仇就报仇，抓我们做什么！”

“因为你们就是杀她的凶手。”

“胡说八道！”苏翠气笑了，“枉你温良身为京兆府尹，京城父母官。之前判梁悸然投井自尽，如今又不分青红皂白抓我们主仆说我们是凶手！温良，你真的不怕你的家人受到牵连吗！”

“好一张厉害的嘴，”温良冷笑，“如果不是悸然临死前给我留了消息，我现在还真的会相信你了。”

苏翠脸一白，什么时候留下过这样的漏洞？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你再不放我们回去，时间久了我们大少爷一定会起疑，不要小看安府的力量！”

“顾昭絮不能生育吧？”

“你……”苏翠一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隐蔽的事温良都知道了，难道梁悸然真的留下了线索？

“因为悸然检查出来了，所以你们杀人灭口吧？她死的时候痛苦吗？难受吗？”温良一阵恍惚，好似看到了苏翠的双手死命掐住梁悸然脖子，把她往井里推的画面。难过得，不能呼吸啊。

苏翠整个人软了下来，温良知道了，他真的知道了……

“温大人，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梁姑娘是我怕她泄露消息杀的，和我们家主子没有关系。温大人，我家主子要是有了三长两短，你也不会好过你说对吧。你把我我家主子放了，一切我来扛！”苏翠这个算盘打得好，只要顾昭絮出去了，一定有办法把她救出来，而温良必须走程序才能杀人，只要有时间，一切都还有机会。

温良紧紧盯着苏翠，声音因为压抑着什么而有些嘶哑：“真的是你杀的？”

苏翠咽了一下口水，温良此时的样子真的很恐怖：“我……”

“说！”

“我也是……迫不得已……”

温良一把握住苏翠肩膀，那么用力就像要捏碎她的骨头，目眦尽裂：“她那么善良，医者仁心，你怎么能下手！”

“我……”

温良很想一把掐死苏翠，可他不能。因为宁诗醉说了，主凶是顾昭絮，苏翠只是帮凶。

“她……怎么死的！”

“我……”苏翠眼珠转了转，她要是说出来了不是就证实了自己的罪名了吗，可要是不说……

“没关系，我有的是方法能让你开口。”温良目光看向一旁昏迷的顾昭絮，眸中的冷色让苏翠不寒而栗：“我说！你放了小姐！”

苏翠出去大半天了还没有回来，这在以前可是没有的事。今日丫鬟泡的茶又不合心意，顾昭絮正烦躁着呢，苏翠回来了，眼眶有些红。

顾昭絮皱眉：“怎么了？”

苏翠咬咬唇：“是画眉那个小贱人，故意在奴婢面前摔倒，说奴婢推她，被少爷看到了，骂了奴婢。”

顾昭絮气得不轻：“你是我身边的大丫鬟，居然这么没用让一个侍妾爬你头上了！别哭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用了？”顾昭絮起身，如今她的身子也修养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该收拾一下这个小贱人了。

而此时，在花园凉亭内。

湘蓉一脸淡然的弹着琴，清润的琴声如丝丝清泉流入心田。安临似闭目养神，心情很好。画眉跪坐在一旁，用梅花泡茶。刚刚她和苏翠演了一出戏，马上就可以到**部分了。

没过多久，顾昭絮一脸淡然的带着苏翠过来了。

进了凉亭袖子一甩，差点甩到画眉脸上。顾昭絮屈膝行礼：“夫君。”

安临似睁开眼眸看了顾昭絮一眼，淡淡嗯了一声。

顾昭絮笑着将画眉推开，自己接过泡茶工具：“这泡茶啊，最讲究心性。泡茶可是一门硬功夫，如果不是从小培养，只是糟蹋了好茶而已。就如同人一样，什么样的人就得认清自己的地位，不该有的心思，就该放下。”

画眉被推开也不恼，只是浅笑了一句：“姐姐说得对，这不该有的心思的确该放下。可这无法拥有的东西，姐姐是不是很羡慕？”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只是妹妹听说了一些不好的传闻，据说梁悸然不是死于投井，而是被灭口呢。”

顾昭絮心里一咯噔，安临似也睁开了眼睛。湘蓉的琴声也停了下来，看着画眉眸中有过惊讶。安临似看了她一眼：“蓉儿，你很惊讶？”

湘蓉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因为我也听过一些下人嚼舌根，但我觉得那是误会，所以没往心里去。”

安临似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道：“你们三今日都是话里有话，看来是有什么事要揭发了，湘蓉你先说你听到的传言。”

“妾身听那些下人言，夫人在滑胎之前就偷偷吃保胎药了，所以他们觉得很奇怪。”

顾昭絮一惊，忙道：“那是因为御王妃那日撞了我一下，所以胎儿有些不稳。如今我的孩子已经没有了，湘蓉，你现在说这个，是为了让我伤心吗？”顾昭絮神色哀凄，脸上梨花带雨。

湘蓉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是夫君让湘蓉说，湘蓉才说的。”意思就是我虽然听了这些流言蜚语，但我没有说出来故意让你伤心。

顾昭絮暗自咬牙，她就知道湘蓉没安好心。

“夫君，你也不信我吗？”

安临似掏出手帕帮顾昭絮擦眼泪，动作温柔至极，眼睛却没有一点温度。

“画眉，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

“妾身也是听说啦，说梁姑娘有留下线索证明她不是投井自尽的，京兆府尹正在秘密查探。梁姑娘一生行善，怕是没有什么仇人。可是她来安府出诊一趟，当天晚上就死了……是对安府不好的言论。”

苏翠此时脸色苍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这动作虽然隐晦，但在安临似看来，就是心虚的表现。

“苏翠，你在害怕。”

顾昭絮猛的回头，苏翠跟了她这么多年，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此时心虚的动作，不是片面承认可能吗？最让顾昭絮觉得不可思议的时，苏翠居然在此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这段时候我忙着外面的事，府里的人都忘了我的规矩了。苏翠，那就拿你杀鸡儆猴吧。来人，把苏翠送入伶坊。”

伶坊是什么地方呢，就是所谓的家妓坊。犯了错的女子被带到那里，安府的下人可以随便去睡，那些女子生不如死。

苏翠瞬间就哭了：“少爷饶命啊，奴婢什么都招，都招！梁悸然是奴婢杀的，为了……为了灭口……”

“苏翠！”顾昭絮怎么都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苏翠就这样招了？

“灭口？”安临似捏住顾昭絮下巴让她看着自己，话却是对苏翠说的，“梁悸然知晓了什秘密，要被你们灭口？”

“她知晓了夫人的身子，无法完整孕育孩子。”

顾昭絮绝望的闭上眼睛，这一切都是哪里出了差池，苏翠怎么会在此时出卖她呢？

湘蓉和画眉都表现得刚知晓此事的表情，不过湘榕很快就冷静下来：“夫君，会不会是哪里有了误会？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比较保险，不要冤枉了姐姐。”湘蓉的话表面上是为顾昭絮求情，实则是让她没有后退之路。如果你否决苏翠的话，很好那就找个大夫来看看，事情自然会真相大白。

安临似眸中藏着怒火，他最恨身边之人欺骗他，如今顾昭絮居然拿孩子的事骗他！

“你自己说，需不需要请大夫？”

顾昭絮颤抖着嘴唇，虽然下巴被捏得生疼，但她还是倔强的看着安临似的眼睛。

“不用了，梁悸然的确是我让苏翠灭的口，我的身子也的确无法为你生儿育女。可是夫君，孩子掉了我有多痛苦，不能为你诞下子嗣就是对我最大的惩罚了啊！”

顾昭絮说得情真意切，可却掩盖不了她无法生育的事实。

安临似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为何要骗我？”

“我说了我还能保住大少奶奶这个地位吗？”顾昭絮嘴角满是自嘲，男人从来都不知道，身份地位对女人来说有多重要。

“来人，把大少奶奶带回去，找个大夫来看看，没用我的允许，谁都不能放她出来。”

“是。”

之后的事都在意料之中，大夫来查看顾昭絮的身体的确是不能怀孩子的，安临似一纸休书将顾昭絮休回了家，无法生育的主母，谁都不会要。

顾昭絮坐在朴素的马车上，苏翠收拾完东西坐了上来。顾昭絮眸光一厉，一抬手就想给她一个巴掌，却被苏翠一把抓住手腕。顾昭絮怒了：“苏翠，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上！”

“噢~那又如何？”苏翠勾起嘴角不屑一笑，和之前的样子判若两人。顾昭絮这才发现端倪：“你不是苏翠，你是谁！”

苏翠理都没理她，只是吩咐车夫去了一个地方。顾昭絮想挣扎，苏翠直接拿出一把匕首放在她的脖子上：“不想死就老实点！”

顾昭絮只能闭嘴，一颗心止不住的往下沉。

马车一路来到了别院，顾昭絮被苏翠拉下车。顾昭絮抬头，看着梁府的牌匾，心中止不住发凉。苏翠推了顾昭絮一把，让她别墨迹，进去再说。

温良就站在那口井旁，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苏翠，原来你是被温良收买了。”

苏翠咯咯一笑，抬手抹掉脸上的伪装：“我可不是什么苏翠，不过过了今天，真正的苏翠会成为亲眼见你投井自尽的目击者。”

顾昭絮脸上很难看，她知道自己可能逃不掉了。为今之计，只能多拖一会儿。

“温良，温大人。是苏翠亲手把梁姑娘推下去的，不关我的事啊。”

“没关系，她很快就能下去陪你了。”

“我是太傅之女，你们逃不掉的！”

浓妆一把拽住顾昭絮的手臂，速度极快的把她推了下去。噗通一声，水声四溅。顾昭絮挣扎着冒出头，浓妆面无表情的按住她的头，直到顾昭絮被活活呛死为止。如此，浓妆还是摸了一下她的脉搏，在确认她真的死了才放手。

尸体沉了下去，不过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浮起来了。

温良站在那里，久久不语。悸然，我们为你报仇了。你死的时候，也是像她这般痛苦挣扎吧，没关系，她也痛苦的去了。

宁诗醉拖着昏迷的苏翠从树后面走出来，之前浓妆假扮成顾昭絮的样子，在苏翠面前跳了下去。宁诗醉从背后把她打晕，等她醒了，就可以作证顾昭絮是自己跳下去的了。

“走吧，事情结束了。”宁诗醉心里也不好受，死了再多人，悸然也活不过来了。温良被宁诗醉拉着转身，三人离开了这个开始荒废的院子。

雪花纷扬落下，似乎可以掩盖一切污秽。寂静的院落，唯有那刻老槐树，见证了一场因果报应的循环。

之后听说苏翠发疯一样从梁府院子跑了出来，大喊小姐投井自尽了。因为神志不清跑上了大街，被马车撞死了。

这一切，都与宁诗醉无关了。

宁诗醉怀里抱着包子，包子已经两个月大了，黑乎乎的眼珠子眨也不眨的看着宁诗醉，带着好奇与迷茫。宁诗醉一做鬼脸，他就咯咯直笑，笑出一排牙床但是没有牙，于是宁诗醉笑了。

御忘言进来的时候就听到宁诗醉的笑声，往她手里一看，包子一脸无辜的看着人，好像不明白抱着他的人怎么笑了。

“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

宁诗醉忙把包子凑到他面前：“夫君，你看包子多可爱，不如我们养吧？”

“他父母都健在，哪有我们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