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2/2)
“可恶!你欺老娘这里无人不成?”
一记娇喝后,花语夫人动手了,她纤细的手指轻点,一股罡风犹如蛛丝一般从她指尖飞射,将本要飞往慕紫烟方向的雪翎定在了半空。
一股股的罡风自耳边呼啸而过,重行行吃力地站稳身子,惊奇地看着两人比拼,心中不断翻腾。这才是真正高手之间的较量,她们二人的身上都没有任何武阶的显示,然而如此强横的力量,足以证明她们的武阶已远远超过了她的认知。
圣女慕紫烟武力非凡,这是她早已见识过的,她没有想到的是,就连花语夫人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她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弱小。跟她们相比,她根本就是个初学者、彻底的菜鸟,不是同一个阶层的剑客。
“夫人,难道你想跟我神女宫作对?”慕紫烟也没有料到会碰上硬茬,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平日里,她在神女宫作威作福惯了,她想要的东西,谁敢不给?就是出了神女宫,天下人也是将她当作仙女般供着,因着神女宫的关系,谁敢得罪她?
现在倒好,连着两日,就遇到两个不买她账的女人,她的心情坏到了极点。
花语夫人冷声笑道:“别说是神女宫,就是圣衣殿,本夫人也不放在眼里!”她右手推出一掌,强劲的力道涌向慕紫烟,迫使她不得不后退着躲避。
利光乍闪,在慕紫烟后退的同时,她袖口抖动,三枚银针从她袖口中飞射而出。
堂堂神女宫的圣女,竟然使用暗器伤人!
花语坊是侍女和少数几名客人们皆是露出愤慨的神色。
“夫人,小心!”
重行行眼睛大睁,抬脚,拔出匕首,掷射飞刀,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
“叮!”
飞刀还未触及银针,竟然被银针周围波动的气流给反弹了回来,她大惊,连连就地翻滚,这才躲过了自己的飞刀。
不过幸好,有了她这一瞬间的干涉,花语夫人这才有了足够的反应时间,她的身子也跟着斜飞、旋转,勉力躲过了银针。
“夫人!”
花语坊的侍女们这时也动作起来,齐齐举剑攻向慕紫烟。
“哼,不自量力!”慕紫烟冷笑,她冷瞥了重行行一眼,左袖中也跟着一抖,左右两边同时动作。这一次,连续发射的是七枚银针,其势之凶险,无可预测。
“最后一页!还不帮忙?”重行行可以预测侍女们根本无法阻挡慕紫烟的攻击,甚至可能连累到花语夫人,她一时心急,朝着欲走又不走的赢彻的背影呼喝。
听到“最后一页”四个字,赢彻猛然回头,深邃如浩宇的眸子牢牢地锁定还躺在地上的重行行,危险的气息在瞬间爆发。
这一刻,重行行有些后悔了。
看起来他并没打算帮忙,似乎更想将她除之而后快!
“快点帮忙!我给你最后一页!”内心里,重行行不希望花语夫人出事,尤其对手还是慕紫烟。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都要保住花语夫人,至于秘笈,给了就给了吧,希望他以后不会再缠着她。
赢彻千年幽潭般的双眸黯了黯,倏地精光迸射,他的大掌适时地推了出去,口中一声厉喝,犹如来自地狱般恐怖的低沉声音。
“收!”
已经近在花语夫人跟前的银针伴随着他的低喝,忽而停了下来,只是短短的千分之一眨眼的瞬间就调转了方向,被赢彻牢牢地收入掌心。不止是银针,悬浮在半空中被两股力量僵持着的雪翎也跟着落入了赢彻的手里。
他的墨发无风自动,衣袍翩跹,他傲然而立,脚下未动分毫,俨然一尊傲视天下的神佛的存在。
重行行从地上起了半边的身子,从下向上仰望着他高大的身影,自他身上散发的势压犹如一座高山欺压下来,她手上一滑,再度倒向了地面。
变态的赢彻,他的武功修为究竟精进到了怎样的地步?
她忽然有种感觉,她这辈子无论怎么努力上进,都只有被他死死打压着的份儿。因为这家伙的武阶进度实在是快得太吓人了,她每见他一次,就被打击一次。
花语夫人惊惶未定,讶异地转头望向他,美眸之中再次泛起水漾的光泽。
“你是什么人,敢坏我的好事?”慕紫烟冷眸转向了赢彻,熊熊的怒意逐渐将冰霜融化,方才赢彻一出手,她就感觉到了压力。她已踏入墨竹之境三年之久,练就了巅峰的状态,可惜一直都无法突破瓶颈,按理说横扫剑尊以下的剑客毫无悬念。
可偏偏今日遇上了两个同为墨竹之境的剑客,她却感觉到阻力重重,这究竟是为什么?
面对慕紫烟的质问,赢彻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华丽丽地直接将她忽略了。他的手掌抖动,一枚接着一枚的银针自他掌间滑落,他冷色的眸子紧盯着还倒在地上的重行行,沉声道:“你敢一而再地戏弄我,好大的胆子!”
听听,这口吻竟然和慕紫烟的一模一样!
重行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第一天知道她胆子大吗?她的胆子若是不大,哪里敢明目张胆地抢他秘笈?
她从地上爬起,拍拍手掌,不怕死地说道:“说实话,我的胆子不大,我可是要命得很。”
“那你就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吧!”赢彻突然抛去了手中的衣裳,伸手掐上她的脖子。重行行尽管早有防备,可反应还是及不上他,慢了三分之一拍,纤细白皙的脖子被他用三指死死地掐住,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咳……赢彻,你不能杀我!难道你不想要最后一页了吗?”
“我现在已经不是很需要它了……”赢彻的唇边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重行行仰头看着他,毛骨悚然,她宁愿他还是板着他那张僵尸脸,永远都不要笑。
“等等……咳咳,你不是说过你向来一言九鼎吗?你看看这是什么?”重行行挣扎着从怀里摸出了一块玉佩,脖子以上的部分涨红了一片,这家伙看来是真的要置她于死地啊。
赢彻垂眸轻瞄了眼,眼神未变,唇角的那抹冷笑变得更加嗜血:“我赢彻说出去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可惜……你不是女人,没有资格让我娶你!你还是期盼着下辈子走运,能投胎到女人的身上,或许那样还能逃过一条小命!”
嗄?
搞半天,这家伙还以为她是男扮女装呢?
重行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可惜他手上的劲力实在用得太大,使得她翻白眼的动作都很吃力。
“咳咳……你看清楚了,我是男人吗?”她的眼珠子斜飘,瞟向她手臂的位置,她清楚记得那上面是有颗守宫砂的,这是判定古时候的女子是否处女的最好标记,此刻也成了她活命的唯一凭证。
“你看看我那里就知道了。”
脖子上的力道松了些许,她注视着赢彻徐徐抬起了他另外一只手,慢慢地、慢慢地上移,来至她手臂的位置时,突然转了个弯。
她刚想说错了,已经过了。
该死的,他摸到哪里去了?
难道是她的眼神提示角度出了问题?
“你真是女人?”赢彻在说这句话时,无悲无喜,也无半点惊讶之色,像是在陈述他今天用了早饭没有的语气,气得重行行直想找堵墙来撞死。
周围紧跟着一片倒吸气声,一个个睁大了眼睛看好戏,花语夫人脸上的神色更是精彩万分。
“废话!那你还不快松手?”重行行脸色泛紫,一双眼睛气得冒火光。
赢彻紧盯了她的脸稍会儿,沉静如深潭的黑眸逐渐泛起了些波澜,左边的眉梢几不可见地轻挑了下,他终于松开了手。
脖子上的力道是减轻了,可是左胸上的力道仍在,重行行嘴角接近抽筋状:“不是这只,还有那只!”
他似乎没有任何男女之防的意识,一点儿自觉性都没有,在她几近濒临癫疯的状态下,他才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一张冷酷的俊脸上除了霸气和寒意,再也寻不到丝毫悔意或困窘。
重行行瞪着他,咬牙切齿,就没见过这种人,吃了人家姑娘的豆腐,还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态,简直就是没有教养、没有素质、没有情商、没有……她在心里一个劲地数落他,嘴里可不敢直接说出来,他向来都不按常理出牌,谁晓得下一刻会不会再次激怒他,被他狠狠地掐死?
慕紫烟被人忽略,咬着银牙在一旁看戏。她冷笑连连,面色很是难看,出言讥讽道:“原来是对狗男女!你们要在此伤风败俗,就闪一边去,别打扰我买衣裳。”
她的手再次扬起,这一次的目标还是被摔在了地上的雪翎。
“找死!”
冷冷的两个字从赢彻的口里吐出,这一回重行行听着很是舒畅,最好这两强人打得你死我活,那她就更解气了。
一阵狂风呼啸,赢彻黑色的身影飞了出去,与慕紫烟缠斗在了一处,黑白两条身影不断地交缠,余波阵阵。趁着两人打斗之际,她飞身一跃,在半空中接住了雪翎,转身将它交至花语夫人的手里。
“夫人,千万别把衣裳卖给圣女!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改天再来拜访。”她心想着早点离开,等赢彻闲下手来,恐怕她想走也走不掉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明知打不过他,她当然没那么傻,等着他来报复。
“不行,你不能走!”花语夫人却意外地拉住了她,神色肃然地对她说道,“你答应了彻儿,要嫁给他,你可不能出尔反尔。”
嗄?
她什么时候答应的?她怎么不记得了?
拜托,刚才只是为了保命,她才拿出玉佩来的好不好?
“夫人,这是误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再说了,您跟赢彻又不是很熟,不需要这么关心他的婚姻大事吧?”
花语夫人一边关注着赢彻和慕紫烟的交战,一边阴恻恻地冲她笑道:“谁说我跟他不熟?儿子的婚姻大事,做娘的自然是要……密切关心的。”她故意强调了最后几个字。
重行行眼皮一跳,忽而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陷阱里,越陷越深,而原本守在陷阱口的善心人士,此刻忽而变了张脸,使劲地拿着铁铲将她往陷进的更深处推。
怎么可能?
他们哪里像了,一个冷冰冰的,一个和蔼可爱,怎么可能是母子俩?
不对,现在的这个花语夫人的确和赢彻有那么一点点相似了,那就是让人发自内心地产生毛骨悚然的感觉。
一道银光乍闪,慕紫烟亮出了她缠于腰间的蝉翼剑,剑身轻薄如蝉翼,在她手中一抖,如游蛇一般刺向赢彻。
“彻儿,小心!”花语夫人分了心神,使得重行行顺利地逃脱了她的束缚,举头看时,激战在半空中的两人都一一将自己压箱底的宝贝亮了出来,而花语坊之内早已一片狼藉,没有一处完好的所在,侍女们、客人们都躲到了一角翘首观战,他们的脸上虽有惊吓之色,但谁也不肯轻易离去,错过这场难得一见的高手比试。
慕紫烟有了蝉翼剑在手,犹如神助,逐渐从弱势中向上攀升,足以和出手霸气狠厉的赢彻分庭抗争。
“等一下!你我实力相当,再斗下去也分不出输赢。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恩怨,没必要拼得你死我活,不如一起罢手如何?”关键时刻,慕紫烟忽然提议道。
事实上,她已经感觉到了吃力,对方手里没有剑,就能和持剑的她打成平手,这足以证明对方的实力远在她之上。再继续纠缠下去,最后吃亏的一定是她,她没有那么傻,平白无辜地送上自己的小命。
“我赢彻也不喜欢和女人动手!”赢彻冷哼了声,向后撤去,两人终于分开,停了手。
重行行一听两人要罢手,刚想脚底抹油,就被赢彻摁住了她的肩头。
“我们的事情还没有了结,你哪里都别想去。”
重行行脸上微红了下,露出些许窘色,她抚弄了下鬓发,撇嘴道:“我没想走啊?有事就快点,我很忙的。”
这时,慕紫烟再次走向了花语夫人,低头凝视着她手里的雪翎,道:“夫人,我是真心诚意想跟你买下这件衣裳,希望你能成全。”她的语气比之方才柔和了许多,她也看出来了,花语夫人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为了得到她想要的,她不介意稍微放低姿态来迁就她。
花语夫人直接回绝了她:“我还是那句话,不卖!”
“你……”慕紫烟美眸乍冷,藏在袖底的手紧紧地攥起,其中夹有几枚银针,蓄势待发。她的余光警惕地瞄向赢彻的方向,暗暗地防备着他,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再次强行抢夺。
“夫人都说得很清楚了,这件衣裳是给她的儿子缝制的。圣女殿下身份尊贵,难不成真要强取豪夺?”
重行行紧盯着慕紫烟手上的动作,心底冷笑。这女人心机深沉,为达目的,不惜一再地暗中偷袭。什么圣女?将她与墨九天的圣子之名相提并论,简直辱没了墨九天的圣洁和高贵。
慕紫烟冷眸一转,视线落在了重行行的身上,带着一丝狠厉:“不自量力!这是我和花语夫人之间的事,与你一个外人无关!你最好给我闭嘴,闪到一边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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