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受伤？（1/2）

那戎羌人咬紧牙，将头扭向一侧，丝毫没有作答的意思。

“听闻戎羌男儿多血性。”安国公大人微微扬起笑，目光轻飘飘地落到那戎羌人身上：“是宁死不屈的。”

那戎羌人咬牙闭眼，脸色没有半分动摇，似是打定了主意，丝毫不会动摇一般。

安国公静静看了那人片刻，低眉微笑道：“我若是以你的性命逼你呢，你多半是不会讲的。”他语调淡淡，温言软语一般，却无端得令人心生寒意。

那戎羌人终于转过头来，嘶哑着嗓音，用着生硬的中原话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扭回头，拔高了音调：“你别想从我这打听出半分话！”

安国公弯起眉，竟是夸赞道：“唔，果真是戎羌男儿多血性。”他轻轻笑了一声，语调又温和了一分：“我本是想给你一个痛快，可想了想，你若是也死了，谁去同你家王讲，南都事情的失败呢？”

他慢条斯理地坐下，抬手拉了绍清过来，又转眸看向那戎羌人：“你家王不知道此事，贸然出兵，遭逢大败，你说你便是未曾出卖你家王，你于心可安？”

那戎羌人面色变了一变，似是想起了些什么，扭过头来，直直盯着安国公。

安国公见他动了心思，扬眉道：“我与你打个商量如何？”他看着那戎羌人的脸色，微笑道：“我放你走，你告诉我你们与三殿下的交易内容。如何？”

那戎羌人盯着安国公，警惕得很：“你敢保证放我走？”他用着古怪的强调，不信任道：“若是我告诉了你，你不放走我呢？”

安国公微笑：“若我当真如此做，你又能如何？”他悠悠然看向那戎羌人，语气清清淡淡：“你所能做的，无非是赌一把罢了。”

“如何？”安国公似是不愿再与他纠缠，最终问道：“这个赌，你可敢？”

那戎羌人直直盯了他片刻，忽地咧嘴笑道：“你们中原人，惯是会耍嘴皮子，看着是个君子，内里全是小人行径。我呸！”他又大笑了一声：“你，是我见过的，最堂堂正正的小人！”

绍清轻笑了一声。

那戎羌人看了眼绍清，又很快移开目光，看向安国公，提条件道：“我听说你们中原人最重誓，你发个誓，我就讲给你。”

安国公却是清清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拒绝道：“你没有提条件的资格。”他淡淡收回目光，看了一眼绍清，思量了一下，还是道：“我可以允诺你，放你归去。”

他语气平淡，陈述一般道。

那戎羌人思考了片刻，定定看了安国公片刻，终于道：“你们三殿下派人递了信给我渠帅，说是有事交易。”他努力回想了一下，慢吞吞道：“为了取信我渠帅，你们三殿下告诉了我们，你们地震的事情。”

那渠帅看了信，将信捏得紧紧的，来回踱步，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唤了那传信之人进来。

“你们中原人不是一贯是瞧不起俺们戎羌的吗？”那渠帅瞪起眼，凶神恶煞地瞧着那送信的人：“咋会愿意与俺们做交易！必然有诈！”

他半分也不信那什么三殿下的诚意，架起刀搁到那人的脖子上。

那送信人倒是颇有胆量，也通戎羌语，见刀架到了他自己脖颈上，竟也不打颤，条理清晰地同那渠帅讨论：“我家殿下还未向渠帅提出要求，就已经给了渠帅好处了。这般的诚意，渠帅难道瞧不见吗？”

“好处？”那渠帅哼了一声，不屑道：“你们中原地震，关俺们屁事！还好处？我呸！骗人也没这等法子！”

“渠帅这便有所不知了。”那人见着脖颈上的刀随着那渠帅晃动的身体一起抖动，抬手稳住了那刀，迎上那渠帅骤然望来的目光，微笑道：“渠帅这刀还是稳些罢。”

那渠帅哼了一声，一把撤下刀，重重插到地上，横眉怒目地看着那信使：“我倒是要瞧瞧，你能编出啥子理由来！”

那信使见刀落地，微微松了口气，又很快望向那渠帅，解释道：“中原地震，赈灾之人，是安国公。”

那渠帅的目光忽然一动。

那信使见他动了心思，赶忙继续道：“渠帅您想想，为了赈灾，这国库啊，必然空虚，安国公又不在，您若是此时发动战争——”

他露出了一个奇诡的笑容来：“自是要获大捷的。您说可是？”

那渠帅盯了他片刻，却忽地抡起大刀，一下子又搁到了那人脖颈前，啐道：“我呸！你家殿下既是个皇子，又怎可能会给俺们提供这么好的机会，还来提醒，肯定有诈！”

那信使被他这一动作吓了一跳，又赶忙解释道：“我家殿下这么做，自是有他的好处的。”

那渠帅横起眉，明显的不信：“哦？”

那信使无视了他话里的威胁意思，微笑道：“我家殿下想向渠帅借些人来。”他抓着时机，一股脑地道：“渠帅可派百来个戎羌好汉，由我家殿下送去南都，在那里召集批人兵变——”

“你家殿下疯了？”那渠帅忽地瞪大眼，又皱起眉，盯着那信使瞧了半天：“一个皇子去兵变？我呸！俺也不是好糊弄的！别想着随意找个理由来糊弄俺！”

那信使见他怎么都不信，也情不自禁有些急，思虑了片刻，还是道：“我家殿下如此做，自是有苦衷的。”他见那渠帅望过来，只好苦笑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我家殿下，在南都有一批武器，此刻被查了，想借渠帅的人……打个幌子。”

若是有戎羌人率着其他人起兵，这武器一事，大可以赖到这批戎羌人身上。

那渠帅眯眼瞧了他一会儿，忽地回味过什么来，拧眉丢了刀，一把揪起那信使的衣领，将他提高，凶恶道：“你家殿下想拿我的人去送死？”

他语气很不善。

那信使堆起笑：“渠帅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事儿呀，可是两利呢。”他给那渠帅分析道：“若是南都那边出了事，我皇自然是要派人去镇压的，你想想，你若此刻发动战争，内外夹击——”

那信使对着渠帅，露出了个讨好的笑容：“渠帅不妨考虑一下。”他诱惑道：“这事儿呀，风险可都是我家殿下担了呢。”

私自运送戎羌人进中原，还提供了武器。这等好事儿，确实不多见。

那渠帅深思了一下，还是没有决定，只道：“这事儿我不能决定，我族二皇子在这，我得找殿下商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