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温情（1/2）

“宣殿入见——”

金銮殿的大门忽地打开，有太监走出来，动了下拂尘，大声唤道。

外面低头紧紧挨成一团的人忽地鱼水般灌入，尾着那太监，又胆怯又惊惶地挤在一起。

绍清低着头，微微拧着眉，正尽力避开那些不断挤过来的人，猛地便感觉到前面的人停了下来。她微微顿住，稍稍抬起了一点头，便瞧见了那皇位上的人。

那人一身龙袍，似是温和的模样，又不经意间露出几分威压来。但是便是如此的强势，也掩饰不住一分颓唐，似是人到中年，隐隐有垂暮之势。

绍清很快低下了头，顺着那群人一起跪下，跟着他们齐齐喊道：“参加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免了礼，一众候考的学子便顺着名次落座，提起笔等着皇帝开口。

皇帝似是沉吟了片刻，别有深意一般笑道：“那第一题——”他偏头看了一眼身旁之人，微微扬起腔调：“此前南旱北涝，写出解决方案。”

他身边的太监将一根香点燃，高声叫道：“一炷香时间——计时开始！”

皇帝先是看了会儿下面的学子，片刻后似又觉得无趣，低声同他身边的人说着些什么，那人似是轻声应了些什么，颇有些漫不经心的意味，只偶尔扫向殿中的学子。

绍清写了半卷纸，隐隐约约觉得有目光落在她身上，可每当她留意那道视线时，那视线又很快移开，仿佛那片刻的注视不过是她的错觉一般。

她眯眼遏制住心头的怪异，抬笔慢吞吞地作答，将将放下笔，便听见那太监道：“时间到！”

有太监窸窸窣窣地上前收卷，绍清趁机微微抬了下头，便猛地撞上一双眼眸。

那眼眸似是含了笑，轻轻浅浅地望过来，似是刻意等着她一般。那眼眸之中划过一丝微光，然后那人微不作声地冲绍清比了个嘴型。

“好久不见。”

绍清面色白了一瞬，猛地低下了头。她急急喘了两下，压下心头的震惊，将一瞬间浮上心头的猜想通通抛掉，微微握紧了拳头。

她微微咬了咬唇，似是有些恼怒，着意不去看那人的身影。

皇帝偏了头，同那人笑道：“朕这第一题出了，第二道，让给裴爱卿如何？”皇帝的眼里微光暗闪，似是着意试探一般。

安国公的声音清清淡淡地响了起来，颇有些宠辱不惊的意味，波澜不惊地将这试探推回去：“陛下之事，臣岂敢代劳？”他温和微笑，托辞道。

皇帝似是有些不悦，微微屈了下手指：“怎么？爱卿是要在众多学子之前，落朕的面子吗？”他的声音微微用了些力道，却刻意压地低了些，隐隐约约带上了威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