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去留自便（1/2）

皇宫，御书房。

“陛下！这是诬赖！老臣一生兢兢业业，怎可能会干如此之事！”谢堂正挺着腰板，一脸的义正言辞，声音似是有些颤：“老臣恳请陛下彻查此事，还老臣一个清白！”

“大胆！还敢狡辩！”皇帝却是勃然大怒，猛地将手里的的册子摔到那谢堂正的面前，霍然站起身，指着那册子，冷声道：“这就是你说的不曾？不曾！嗯？还胆敢说彻查！”

他语调微微拔高，似是被气狠了一般，猛地咳嗽一声。他身后一直低眉的德全公公迈了一步上来，低声劝慰道：“陛下，消消气。”

他这么一边说着，一般微微抬了头，静静注视了跪倒在地的谢堂正片刻，又收回目光，低着头安静恭顺。

皇帝顺了口气，目光冷冷地落到谢堂正身上，痛心疾首般道：“亏朕如此信任你！你看看，你都回报了朕什么！”

证据确凿，谢堂正无从抵赖，一下子白了脸，慌了神，惊慌失措地大喊道：“陛下！陛下！老臣一时鬼迷心窍！求陛下原谅！”他使劲地磕着头，再抬头已是满面泪痕：“求陛下看在老臣多年劳苦的份上，饶老臣一命吧！”

“饶？”皇帝冷哼一声：“饶了你，叫朕拿什么去面对那么多考生！叫朕如何还天下人一个清白！”

谢堂正愈发慌张无措起来，整个人都哆嗦起来，颤着唇，哆嗦了两下，却没有说出话来。

皇帝微微闭上了眼，朝椅子上微微靠了一下，似是有些疲倦，声音也一下子低弱了下去：“谢爱卿跟了朕好些年了啊……”他似是叹息一般：“叫朕如何忍心……”

谢堂正猛地便察觉到了皇帝话语里的松动，激动地向前爬了一步，连忙叩首道：“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

皇帝却没有瞧他，只转眸看向一旁静静站立的安国公：“国公大人以为呢？”

安国公低下头，平静而淡漠地答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目光在谢堂正身上停留了片刻，又漫不经心地收了回来：“谢堂正也无从例外。”

跪在地上的谢堂正一下子握紧了拳头，死死咬着牙，目光里滑过一分怨毒，又很快抑制住，低头慌张叩首：“臣自知有罪！臣辜负了陛下的期望！臣对不起陛下！不敢祈求陛下原谅！但——”

安国公笑了一下，波澜不惊地打断了他：“谢堂正对不起的，是这天下读书人。”他仍是一派平和，淡淡提醒道：“谢堂正莫不是搞错了。”

他语气微淡，声线平稳，不像是提醒，更像是敲定罪名一般。

他说完了话，又向皇帝行礼，告罪道：“臣陋言。”

“无妨。”皇帝睁开眼，静静注视了他片刻，似是笑了一下，语气却阴阳怪气得很：“关于此事，不知裴爱卿有何高见？”

安国公却仿佛听不出皇帝语气里的不善一般，微微抬眉，仍是平淡无波的语气：“臣以为，此事涉及颇广，涉案之人，怕是不知堂正一人。”他仿佛瞧不见皇帝愈发阴沉的脸色一般，弯腰行礼道：“还请陛下彻查。”

他腰弯得更深，语气却愈发的沉稳无波，平淡得像是逼迫一般：“为还天下学子一分公正，还请陛下——”

“够了！”皇帝却忽地勃然而起，目光森凉，他直直注视着安国公，咬牙切齿一般，一个字一个字地咬道：“国公大人当真是心怀天下。这件事，朕、准、了！”

他猛地拂袖，转身便向外走去：“来人，关押谢堂正，刑法拷问！”

安国公静静看了皇帝一眼，低下眉，无惊无喜地道：“恭送陛下。臣……告退。”

……

傅长清刚刚回了屋子，便听见了敲门声。他愣了一下，过去拉了门，抬眸看了眼四周，见没有他人，便温和笑道：“绍姑娘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