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皇后的隐疾（1/2）

茗熙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忐忑的问道：“不知皇后有何事需要问民女的？”

皇后的脸色稍显尴尬，脸颊不禁晕染上了一丝潮红，一向霸气威严的皇后，此刻却娇羞得像个小女生，看得茗熙不由一愣。

秦嬷嬷立即上前代为开口道：“吴大夫，是这样的。娘娘一直没能生育，吃了许多的药，都没能治好，因此，想请你给皇后娘娘医治，倘若皇后娘娘能喜得皇子，必定会给你封赏许多银子。”

茗熙不由一惊，皇后没能生育？那五皇子又是哪来的？

秦嬷嬷见她脸上闪过讶异的颜色，便知她并未打听过五皇子的事。

“吴大夫，五皇子原本是容妃娘娘之子，只是容妃娘娘早逝，皇后可怜五皇子年幼丧母，便将五皇子养到自己膝下。”

秦嬷嬷虽然说是皇后爱幼，实则是皇后无所出，需要有一个儿子来保住自己的后位罢了。

茗熙掩去面上的尴尬，“原来如此。可是圣手在木临国这么久，皇后娘娘可有去找圣手替您医治？”

皇后脸上的尬色犹在，低声道：“圣手来此以后，一直忙着给延锦治病，也没得空闲请他给本宫医治。不过你是女子，给本宫看这等隐疾，自然方便一些。倘若你医治不好本宫，本宫再寻圣手医治。”

“不知太医以往给您看病的时候，可有跟你提过是什么原因不能有孕？”

“他们那些半吊子，哪里查出来什么来？全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却是一股脑的给本宫开了许多苦涩的药方子，饶是本宫这些年来喝剩的药渣都快堆成山了，也没有半点用处。”

茗熙微微皱眉，若是只靠把脉只怕很难查出病因，倘若皇后是身体构造上有什么问题，比如输卵管堵塞，那就难说了，现在又没有b超之类的先进仪器，若是给她动手术，也是个大难题。

皇后见茗熙面有难色，忙停止了对那些大夫的斥责，话音一转：“不过，本宫这身子也是疑难杂症，他们也尽力去治了，仍旧治不好也不能全怪他们，有哪个大夫是真的能包治百病的？吴大夫，你说是不是？”

茗熙脸上的肌肉尴尬的抽搐了一下，讪笑道：“是的。”

秦嬷嬷连忙垫了一个软垫在皇后的手腕下，又在她的手腕上垫了一块洁白的手绢，谄笑道：“吴大夫，快给娘娘请脉吧。”

“嗯。”

茗熙点点头，上前半蹲，右手轻轻搭在了皇后丰腴的手腕上，屏气细细的感知了一下她的脉搏。

似乎很正常？

茗熙稍稍皱了皱眉头，这样的情况比自己能把到异常的脉搏更加难办。

她皱了皱眉头，更加凝聚了精气神，把了好一会儿，这才松开了手。

皇后见她愁眉不展，自己之前燃起的希望也瞬间降了一半，见她松了手，便是急切的询问：“吴大夫，本宫的身子如何？”

茗熙后退一步，眉头更是紧蹙，她恭敬的拱手回禀道：“启禀皇后娘娘，目前看来，您的身体十分健康，民女查不出什么病因来。”

皇后可是将自己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茗熙的身上，一句查不出，就将她的所有希望都给浇灭了。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语气即刻一寒，高声责问道：“查不出？怎么会？若是本宫没有什么病，为何到现在都没能怀上孩子？”

对面直接扑来一阵怒气扑在了茗熙的脸上，她不禁暗暗咬了咬唇，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对这个瞬间变脸的娘娘尽量表现得恭敬。

“启禀皇后娘娘，有些疾病，它隐藏于身时，若是对身体造成了影响，会改变脉象，这才能通过把脉识别出病灶。倘若有些疾病它并不会改变脉象，那就无法查处病灶。”

皇后冷哼一声：“吴大夫，本宫一直未能怀孕，难道那病症就不会改变脉象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会把脉？”

茗熙不禁暗暗吸了一口气，这皇后，之前有求于自己给她治病的时候，对自己尚且还客气有加。如今自己没法医治她时，她就立即变成了这幅态度。

遇上这样的病人，茗熙宁愿放弃治疗，都不想搭理她了。

茗熙干脆自嘲鄙笑一声，神色忐忑的跪了下去：“皇后娘娘说得在理，民女医术浅薄，不会把脉，也不敢妄下结论给娘娘医治，还请娘娘另寻良医。”

皇后顿时犹如鱼刺在喉，气得脸色铁青。自己不过是才说了她一句，她就直接开始撂挑子不管了。

这手法，跟之前她撂挑子不给五皇子医治的时候几乎一样。受一点气就要撂挑子不管？

皇后又岂受过这样的气？以前给她医治的太医，哪一个不是老老实实的跪着由着自己骂？可是这个吴茗熙，居然直接顺着自己的话，将事情给推脱了出去？

皇后的脸色愈发的阴沉，胸口也因为气恼，而上下起伏着。

秦嬷嬷连忙冲她软笑一声，柔和解围当起了和事佬。

“吴大夫，皇后娘娘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娘娘十分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这么多年来，她一次次获得希望，又一次次得到的全是失望。因此，娘娘听到你查不出病因，这才着急了一些。吴大夫，你若是还有什么法子，你可否费力想一想？像五皇子的病，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唯独你一来，这才查出他是中了汞毒，又用新颖的方法，解了他的毒。想来，你把脉的手法定然是比别的大夫高明才是。”

茗熙暗暗翻了个白眼，别以为我看不出你们两个是在唱双簧。

一个当白脸，一个当红脸的。

茗熙仍旧是咬紧了牙关，否认自己能治皇后。她的脸色略显阴郁。

“民女之前之所以能查出五皇子是中了汞毒，那是因为除了他中毒颇深，影响了脉象以外，还因为他体表的脱发、有斑点等病理特征，民女这才能识别她中了什么毒。可是皇后娘娘您不一样，您从表面上来看，您的身体没有任何一场，脉象也与常人无异，确实让民女无从下手。”

秦嬷嬷弯眼献笑道：“吴大夫，你也别气馁，有些病，可能今天查不出来，也许哪一天，你就能想到查找病因的方法，届时，就能替皇后娘娘解忧了。”

茗熙只得松口，不再与之争执：“也许吧。”

皇后微微颔首，敛神吩咐道：“吴大夫，你起身吧，且在这里稍坐片刻。秦嬷嬷，着人去将圣手请过来。”

稍许时间后，圣手兴高采烈的走了进来，满脸都是兴奋的潮红。

人刚刚跨进来，眼睛四下滴溜溜的扫了一眼，直接冲着茗熙高声嚷嚷了起来。

“吴茗熙，好你个兔崽子，居然敢背着老夫独自过来领赏，是不是想把为师的那一份给独吞了？”

茗熙不禁翻了一个白眼，合着这老头也是被人说来领赏给诓过来的了。就这智商，跟自己也差不离多少了。

茗熙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诟笑道：“不错，我就是想独吞，只可惜，你来晚了，银两都已经被我花光了。”

圣手一愣，歪头道：“嗯？不可能，你怎么花光的？”

茗熙捂嘴颦笑道：“唔，我刚刚拿到银子，一转眼觉得皇后娘娘这里的珠宝首饰煞是好看，我就把银子拿来买首饰了。你若是想分一半去，也行啊，我回头给你一半首饰。”

“老夫要你那一堆破首饰做什么？老夫又不是姑娘家家的，你快将首饰还给皇后娘娘，咱们不买了。”

圣手跳脚怒喝道，一双手冲着茗熙使劲摆了两下，满脸都是对茗熙的嫌弃。

茗熙耸耸肩，“不行了，我刚刚跟宫女打赌，又将首饰全都给输光了。”

“你……”

圣手恼怒的瞪了她一眼，正要发作，忽而脸上泛起了一个大大的阔笑。

“吴茗熙，你这丫头，别的老夫不太了解你，可是你绝对不会是散尽家财之人，皇后娘娘给的诊金必定不少，你也不是一个喜好红妆的女子，哪会买那么多的首饰，又怎会将它给败得个干净？”

茗熙这才冲他瞪了一眼，嘲讽道：“你也知道我是骗你的了。就你这智商，也难怪被人骗了。”

皇后的脸色愈发的阴沉，圣手有些狐疑的瞧了一眼茗熙，随机大步向前，对着皇后拱手道：“皇后，不知你打算给老夫多少诊金呢？五皇子的病，可是不太好治，老夫可是费了不少精力的。若不是有老夫和徒弟在，想来五皇子也是救不活的。”

皇后被茗熙那样暗语嘲笑了一番，心中有些不爽，可到底还是要给圣手一些颜面的。

她面上表现出尊敬来：“圣手尽管放心，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二人的。这诊金合计三千两，如何？”

圣手捋着胡须核算了一下，算起来，一人一千五百两，倒是也足够了，没想到木临国这次倒是大方了一次。

圣手眯眼点头道：“行，如此也可。”

皇后的心里犹在滴血，暗自磨牙，什么叫“也可？”这可是一笔很大的资金了。

皇后言笑道：“既然圣手觉得可以，那咱们就谈谈下一个医治吧。”

秦嬷嬷适时上前，将皇后娘娘不孕的事情告之，要求圣手给娘娘把脉医治。

圣手闻言，脸上却是十分淡然。

以他这样的岁数，和他这样的人脉，哪能不知道皇后不孕、而五皇子并非皇后亲生的事情？

圣手超然道：“行，老夫就给你把一下脉，不过，老夫丑话可是说在前头，老夫若是没有办法医治你，你可不要多说什么，老夫不爱听。”

茗熙微微抬了抬眼皮，这个圣手，还真是敢说。若是自己，可是不敢这么说话的。

皇后在圣手面前也自然是收敛了一些高傲的态度，忙不迭的道：“那是自然，只要圣手肯尽全力医治，哪怕最后没有办法治好，本宫也不会怪罪与你。”

圣手侧眼瞟了一眼茗熙，见她貌似全然没有什么表情的坐着只管饮茶。

圣手便知，茗熙肯定是没有办法医治皇后，皇后这才派人将他诓过来了。

圣手仔细把了一下脉搏，惑道：“皇后娘娘，你的脉象很正常，并没有什么不妥。”

此话一出，倒是跟茗熙说的话如出一辙，所幸茗熙刚刚是被皇后给看在了承福宫，杜绝了茗熙跟圣手二人串供的机会。

皇后这才相信茗熙之前所言不假，她的脉象确确实实是正常的。

“圣手，可为何本宫一直都没有子嗣？”

圣手拱手道：“皇后娘娘，你可曾吃过避子汤？若是你吃了避子汤，那自然是不会有孕的了。”

“怎么可能？”皇后想也不想的就直接反驳道：“本宫梦寐以求的就是想要得到一个儿子，又怎么可能会去吃避子汤呢？就是别人想给本宫下避子汤，也是下不成的。本宫一向都很注重饮食，尤其是侍寝之后，本宫的饮食一向都是由秦嬷嬷亲自侍奉的。”

圣手稍有疑虑的眸光往秦嬷嬷身上瞥过之际，秦嬷嬷连忙跪了下去，磕头道：“皇后娘娘，老奴从小就伺候您的，对您可是忠心耿耿，老奴绝对不会在您的饮食里头动手脚的。而且，老奴每次亲自做好膳食之后，为了防止被人偷偷下了药，还特意让太医查验过之后，再将膳食给您的。”

皇后点头，道：“本宫自然是信你的。圣手，可还有其他原因会导致本宫不孕？”

圣手捋了捋胡须，问道：“娘娘每个月的信事可还准？”

娘娘神色稍显尴尬，侧过头去，抿紧了唇。

秦嬷嬷开腔道：“回禀圣手，准的。”

“那就不是石女呀。”

秦嬷嬷慌张的连连摇头：“圣手，娘娘绝无可能是石女的。石女乃是不祥之兆，况且，不仅皇后，这后宫所有的妃嫔都不可能是石女。她们在侍寝之前，可都由专业的嬷嬷们亲自查验三遍，确认不是石女，而且是处子之身，这才会送到皇上的跟前的。”

圣手道：“那就只有可能是其他的先天之症了，所以，你的脉象才会跟常人无异，而且，身体看起来也是正常的，但就是怀不了孕。”

“圣手，若是先天的，可有医治手法？”

皇后的眉头也皱得越来越深，若是被人陷害的，自己好歹还可以将恶人抓出来出口气，可这先天缺陷，别说出气了，自己这辈子都只能受气了。

“嗨！”

圣手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皇后，先天之症，大抵都难以治疗。若是其他在体表的先天之症，或许可以动手术医治一下，你这体内的，根本就没法手术。再者，男女有别，老夫也不方便给你手术。”

皇后长长的哀叹了一声，圣手已经是这个世界上医术最为厉害的人了，若是连他都没有办法，那就是真的再也无人能治好她了。

皇后有些颓然的闭上了双目，挥了挥手，让二人退下。

秦嬷嬷亲自送了他们二人到门口，亲手将几张银票交到圣手的手中，笑着告诫道：“圣手，这些日子有劳二位了，只是今日进来给皇后娘娘把脉一事，还请二位保密。”

圣手喜滋滋的接过了银票，开怀道：“你放心好了，老夫从来不喜到处嚼舌根。今日，老夫就是过来领取医治五皇子诊金的，其余事情，老夫一概不知。”

秦嬷嬷两眼笑得眯起，又递上了十两银子，“这是老奴自己出的，就权当谢谢二位替娘娘保密了。”

“好说，好说。”

圣手仍旧是乐呵呵的接了过来，全然不管茗熙在后面已经对他翻了上千个白眼了。

回屋，圣手瞪了一眼茗熙，嗔道：“你个小丫头，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今天在老夫背后给老夫翻了多少个白眼？”

“切！”茗熙不禁忍不住又对他翻了一个白眼：“师父，你又不是没有钱，犯得着为了这十两银子的打赏，就高兴成那个样子吗？你这副模样，跟受贿的陈太医又有什么区别啊？一点节操都没有，两个眼睛都钻进钱眼里了。”

“你不要钱是不是？那这三千零十两银子就全归老夫了。”

圣手笑呵呵的将那些银票在她眼前一晃，就赶紧往自己怀里揣。

“幼稚！”

茗熙再度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白眼全都浪费在圣手一个人身上了。

圣手收起了玩笑的脸，正色道：“秦嬷嬷说得没错，你呀，守住你这张嘴，别到处瞎嚷嚷。”

“我是那样的人吗？”

“那就最好不过了。”

茗熙有些郁闷的撅了撅嘴，“可是……皇后不孕的事情，想来这宫里的人都知道吧，为何还不让我们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