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1/2）

站在高处往下一看，那种景象和眼前恢宏的国家叫人叹为观止。

整个通海的河渠，四通八达的贯穿了这个国家的每一个角落，就像是错综复杂却又尽然有序的道路一般，每一家每一户，都是建立在这河渠边上，河渠的水是流通的，各处融会贯通，然后聚集到了最里面的，最接近大海的一座建筑。

那是比二国皇宫都还要恢宏的建筑，很高很高，在洛羽的眼里，整整比这城墙都高出两三倍，洁白的墙壁，琉璃的砖瓦，硝烟似乎一点也没有影响到那殿堂的美丽，阳光照射在殿堂之上，泛起一种纯白的圣洁的光来。很难想象，这竟然只是个祠堂。

这殿堂四周，是宽阔的河渠，将它团团包围着，守护着……都城里所有的河渠都流向了殿堂的方向，再由殿堂周围汇集成了一个巨大的湖泊，将殿堂包围在其中，然后又有一条缓缓流向大海。

在经过一场殊死搏斗后，在经历过战场的残酷和鲜血的洗礼后，眼前突然呈现出来的圣洁光辉，美丽却又宏伟的国家和殿堂，真叫人不由得从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深深的感慨。

而让人不忍的，是那样圣洁美丽的宫殿，最终才是他们战争的目的地。

“好美的地方，让人不忍心破坏。”洛羽不由得感叹，而楚凌玥也只能深深一叹，却道：“这世上的美景很多，但是当这些东西和人觉得重要的东西相比较下，这些眼里看到的美，往往变得不重要了。”

楚凌玥的话是真心的，洛羽也知道他的意思。

人总是有目标，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所以往往忽略了这些经过的美景，哪怕发现了，但是为了自己的梦想，却也不能停下脚步好好欣赏一翻。

因为洛羽知道，什么都无法挡住她前进的道路了，她已经走到了这里，牺牲太多，付出太多……不论是她，是暮子寒，还是白曜……还是那些为了她而牺牲的人。

洛羽都觉得，是该给所有人一个交代的时候了，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不消片刻，刚才经过一番战斗的军队已经小小休整，朝着二国整齐的进军，城里河渠很是宽大，但是河渠边的道路却也不窄，士兵们整齐的走过，没有人去敲开那些民居，没有人去打扰那些心惊胆颤还恐惧着抱在一起的普通百姓。

简单的布防，却是严密的将整个国家连带皇宫都控制了下来。

“皇上，皇宫里并未发现二国的国主，那殿堂四周守卫森严，想必二国国主其实早已经放弃了都城的守卫，而将所有势力都聚集在了祠堂四周。”冷意的通报叫洛羽有些微微的惊讶，但是楚凌玥却仿佛早已经料到了一般。

楚凌玥远远的看着那宫殿，摇了摇头，道：“孤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那里……才是他们真正要保护的地方，从这城市的结构看来，那传说中二国能打开通往西武都城海域的海流，那个地方，怕就是那个宫殿了。”

“可是……那里……我们如何过得去？”洛羽看着那宫殿，四处聚集的海水汇集成巨大的湖泊，将它环绕在中心，只有一条路可以通向宫殿的大门，但是那路……被剩下二国的残余势力全数封锁。

那条路也不是很宽广，若是派兵，挤压之中，恐怕也不易拿下。

本来，破城时的损失就比预想之中……大了太多了。虽然赢了，但是对于楚凌玥来说，却不是什么光彩的战绩。

“孤早已经有安排了！”楚凌玥那副样子，眼睛看着远方，仿佛已经自信的看到了未来，“将那唯一的道路封锁起来，暂时不要动手，将他们全部围困！”

“是！”冷意听了，转身离去，一丝迟疑也没有。

洛羽正想问楚凌玥的安排时，楚凌玥已经道：“走吧，累了，总算可以休息片刻。”

说着，那样散漫悠闲的牵着洛羽的手腕，将洛羽带下了城墙，正正的落在他的战马之上，双臂一环，便将洛羽的身子圈在了怀里，然后打马就朝着这个国家的皇宫而去。

到了皇宫，楚凌玥的军队早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皇宫里的宫女太监都已经弃城投降了，因为行程中并没有带太监和宫女，而且唯一一个能伺候洛羽的夏荷，也因为之前的事情受了迷烟的影响，而跟着楚流觞回去东岳了。

洛羽不想再给夏荷添什么麻烦了，还好只是迷烟，在那样的情况下，顾倾城哪怕是杀了她也是可能的，所以夏荷没有出事也真是叫洛羽觉得松了一口气。

所以洛羽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带着夏荷了，楚凌玥几乎对这件事情没有过多的意见，夏荷也仿佛明白了什么，一向对洛羽毕恭毕敬的她便和楚流觞一起走了。

走了也好……反正，自己也再不会回去了，虽然主仆一场，但是洛羽也常常提醒自己不要和夏荷走太近，夏荷也明白，两个人的距离总是保持得很好。

如今她走了，虽有些舍不得，但是更多的，还是高兴的。

所以她身边如今没有人伺候，冷意就挑了两个看起来温和的宫女伺候她。

楚凌玥和洛羽才进大殿，便已经准备好了一些清淡的小点和茶水，供他们休息，洛羽看着这些宫女太监，恐惧都还没有去掉，特别是看到楚凌玥时，那手脚似乎都微微的颤抖，谁也不敢抬头看他，只是哪怕和他站在一个大殿里，也叫他们害怕得像是面对着恶魔一般。

洛羽见他们也实在可怜，便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那些人应声退了，大殿里顿时就安静了，也空旷了，楚凌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慵懒的坐在了那纯金的龙椅上，然后喝了口茶，脸上的黑色污浊都还没有洗掉，仿佛已经累得不想动了一般。

洛羽打量这宫殿，虽然不如楚凌玥的东岳皇宫那样金碧辉煌，大气森严，但是却也是富丽堂皇，很多雕刻和建筑都是比较新颖的，而且布置得比较平和，不像东岳的大殿，让人无端的有一种威严的感觉。

不过洛羽此刻看着依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楚凌玥，想着也许……是因为在东岳的大殿里，楚凌玥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吧？也许并不是建筑让人觉得威严和压迫，而是坐在上位的那个人……叫人压迫吧？

正想着，有宫女轻轻的立在了门边，端着水盆，战战兢兢的道：“禀……禀告皇上，梳洗，梳洗的水已经准备好了。”

“拿进来吧。”洛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点，因为这宫女仿佛很害怕，但是她知道她再是温和在她们眼里也是恶人，是夺了他们国家的恶人。

说不定，那些战死的士兵中，就有她的家人呢？

那宫女进得们来，小心翼翼的将盆放在了一边，看着楚凌玥一动不动的坐在皇位上，仿佛是以他们这边的习惯去做了，小心翼翼并且颤抖的拧了毛巾，正要往楚凌玥脸上擦时。

“等等！”洛羽想要叫停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