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议（1/2）

楚凌玥沉了下气，转过身耐着性子问道：“有什么你一次说完！孤没有时间在这跟你罗嗦。”

“她还说了……”顾倾城顿了顿，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决定开口的，她小心翼翼的看着楚凌玥，轻声道：“虽很感激你做的这些！但是请你以后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最后几个字，顾倾城说得很轻，几乎像是微风中瑟瑟的垂柳飘动时的声音一般，但是楚凌玥却是听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什么？”楚凌玥眯了眯眼，刚才才转变了有些无奈又喜悦的心情，猛然降落到了冰点，仿佛是一盆冷水当头便浇了下来。

顾倾城垂了眼，似乎有些害怕，但是却还是接着道：“她说，哪怕你做再多，对她在好……她都不会对你改观了，你曾经是恶魔……现在也一样，她虽要谢谢你，但是一样看不起你。”

楚凌玥的拳头紧紧的捏住，面上已经是那种冰冷和平静控制不住的怒气了，他冷冷一笑，看着小心翼翼的顾倾城，冷声道：“说完了吗？还有什么？”

“凌玥……”顾倾城抬头，忧心忡忡的看了楚凌玥一眼，很是心痛，但是却不得不道：“你又何必这样作践自己？哪怕你曾经对她有愧，但是那并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更何况，如今你对她的补偿还不够吗？既然她都不肯领情，即要利用你，又要厌恶你羞辱你，你又何必……”

“孤的事还不需要你管！”楚凌玥冷哼一声，转身离开时，决裂的背影只留下了一句话，“孤说过，孤想对谁好便对谁好，不是补偿，不是讨好，只是孤愿意这么做！”

顾倾城看着远去的背影，却不甘心，她知道机会只有一次，快步追了上去，几乎不要命的一把抓住了楚凌玥的手臂，楚凌玥回身甩开，冷厉的一掌劈来，这一掌足以见得他此刻隐忍着的怒气。

几乎叫整个人夕阳下温暖的荷塘都被这一掌所带起来的寒风入侵了，顾倾城的发丝飞舞，衣裙漂亮，却孑然不动的站在原地。

楚凌玥的掌最终离她的鼻尖不过一寸，却还是停了下来，他看着顾倾城闭着眼睛，满脸安详的站着，仿佛是心甘情愿的接受死亡的。

“不要再是一副愿意用死来赎罪的表情，你的命，孤虽然不稀罕了，但是却答应了洛羽不伤害你。”楚凌玥冷冷的手掌，接着道：“更何况，你这把戏，一次两次也便罢了，以为能糊弄孤一辈子不成？”

顾倾城睁开了眼睛，悲痛欲绝的表情，眼泪已经弥漫着，她几乎有些歇斯底里的冲着楚凌玥质问道：“糊弄？你以为，这一切都是假的吗？我的心是假的，我的情是假的，我做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楚凌玥不屑的转开了眼，却冷笑道：“想死便死远一点，不要每次都在孤的眼前，更不要……即下毒，却还恨不得别人能解毒。”

楚凌玥的话叫顾倾城呆立在原地……她愣住了，悲痛欲绝和绝望的表情都愣住了，她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里早已经乱成了一团。

她自己下毒的事情，不过刚才和洛羽说的，那时她很确定没有人能在听得到的范围内听到他们的谈话，那么是谁……把这件事情告诉楚凌玥的？

楚流觞……

顾倾城猛然的想到了，流觞，一定是楚流觞！

“不要想了，孤说过了，你这些把戏，糊弄洛羽恐怕都蹩脚得很，她会相信你，是愿意相信你的本质，而不是相信你做的这些戏，而孤……却不愿意再相信你了，从里到外！”楚凌玥长袖一甩，眸子里讥讽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楚凌玥知道，他愿意留下顾倾城一命，已经是对当初他付出的感情最好的祭奠了。他是绝情绝心，只是要他下手杀她，却还是无法下手，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对她最后的极限了。

“好，你说的好！”顾倾城突然对着楚凌玥已经走出好几米的背影喊了起来，眼泪糊了一脸，她却是笑着的，大笑道：“我就是这样的人，皇上真是英明果决，不相信我这样的女人是正确的！但是……那又如何，我才是你的皇后，哪怕你想废都不能废的皇后！”

楚凌玥果然停下了脚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怒气都隐忍了下去，顾倾城说的是对的，就如同他立她为皇后一样，是无奈，是被逼。

她是服用了龙珠的女人，世代都只能是皇族的人，如今成为了皇后，那么她就只能是皇后。

除非……楚凌玥杀了她。

“孤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楚凌玥冷冷的回了一句，而顾倾城已经几乎发了狂一般的在他的身后狂笑道：“是啊，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等到你对洛羽的忍耐也到了限度的时候，我等着看……会是如何？”

楚凌玥轻轻回身，看了一眼发丝有些凌乱，狂笑着仿佛疯了一般的顾倾城，什么也没有说，要离开，却又被她的声音喊得停住了脚步。

她说：“我是没用，占据了这个位置，得不到你的人，也得不到你的心……但是我还是想帮你，哪怕什么也得不到，却还是想帮你。”楚凌玥没有说话，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因为他不想回答两次，他已经说过了，从内到外，他都不再相信这个女人了。

“你可以不相信我。”顾倾城似乎看穿了楚凌玥的心思，接着道：“但你不得不否认，你想得到洛羽，而且是完完整整的得到她的心。”

楚凌玥的脚步仿佛被灌了铅一样，定在了原地，走不动了，也不想走了，他转眼看着顾倾城，看着她擦掉了眼泪，看着她带着凄楚的笑容，一字一句的道：“我帮你，同是女人，我能比你更了解她！”

“哼，流觞也是女人。”楚凌玥不屑的笑了，但是他却没觉得流觞能多了解女人，所以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也没有把握，流觞太过刚烈，随性……率真，也从不在意细节问题，所以……说她能了解洛羽的心思的话，怕是强人所难了。

“流觞？那种天真脾气，你认为，真的能对你和洛羽的关系有缓和吗？”顾倾城也是不屑的笑了起来，她擦了眼泪，虽然发丝有些凌乱，但是却还是挡不住她美丽的脸颊，特别此刻，绝望着逞强，微笑着难过时……更是有一种牵动人心的美。

楚凌玥淡淡的扫了一眼，却什么也没说，等于默认了。

顾倾城见他无话可说，便接着道：“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做这么多事情？在你眼里不过是一场笑话的那些事情，我为何要做？明明知道瞒不住，也知道拙劣得很，却还是忍不住做了出来？”

这些问题，哪怕楚凌玥知道，他也是不会回答的，他只是默默的听着。

“因为一个人若是在意，那么她什么事情便都不由自主了，哪怕再聪明冷静，也一样会做出一些愚笨的事情来。”顾倾城轻轻一叹，苦笑道：“人的心思，哪怕再想遮掩，可是真的到了关键时刻，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

她抬起头，看向楚凌玥冰冷的面孔，轻声道：“你想知道……洛羽究竟有没有一点在乎过你吗？”

楚凌玥突然抬起眼看，看向顾倾城，就如同顾倾城所说的，当一个人真的在乎的时候，哪怕再是能掩饰的高手，那一双眼睛……却也掩饰不住他真实的情绪。

他想知道，很想，很想知道。

顾倾城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痛，但是她不由自主的说着，不由自主的做着，一切都由不得自己控制了，她接着道：“她现在心里很矛盾，一方面她恨你，恨不得亲手杀了你……可是你做了那么多，她又感动，也许你真的要死时，她才发现她根本不想你死，或者说舍不得你死……这种矛盾让她陷入了恐惧，恐惧自己为何原谅了你，或者说……变得在意你了，她更害怕，自己对暮子寒的感情被染上瑕疵，所以她现在那样的矛盾，想谢你，却又要推开你，想在你身边，却又想远离你……一切，不过都是因为害怕而已！”

“害怕？”楚凌玥回想，洛羽如今的变化真的很大，有时明明觉得她对他不一样了，可是转眼，又变得一如既往的冰冷。

仿佛真的像是顾倾城说的这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