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识（1/2）

“哼……”虽然眼前早已经是一片黑暗，但是洛羽的心却是明明白白的，如今眼前的黑暗，比起之前楚凌玥将她打入的地狱……

到底哪里更黑？哪里更让人恐怖？让人痛苦……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楚凌玥……你我，一辈子……不是仇人，便是陌生人。”

这是洛羽给两个人之间的唯一的选择。

“那便是仇人吧！”楚凌玥几乎不可闻的勾起唇角笑了起来，说不清楚是孤寂还是傲然。

只是无所谓的坐起了身来，一样无所谓的道：“你想清楚，西武国的力量是你亲眼见证的，这世界除了我，还有谁能与他一较高下？凭你自己吗？暮子寒当初到底怎么死的，我略有耳闻，恐怕正是那个坐拥西武的暮子翔吧。”

楚凌玥高傲的笑，双眼看向洛羽，明明他知道洛羽看不到了，他不需要任何伪装……可是不知道为何，开口说出的话却是那样的冰冷。

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嘲讽了，楚凌玥接着道：“还是靠你那些朋友……你那些朋友最后的下场是什么？蓝惊鸿？花逸雪？”

洛羽的身体有些僵硬，因为楚凌玥提起的人，都因为她而受到了伤害……

还有花逸雪，满身伤痕，深陷其中。

是啊，她身边的人，哪怕她再是多么坚定的要自己保护他们，可是最终，却都是他们为了保护她而伤痕累累，甚至丢了性命。

“你只有两条路走，若你放弃查找真相，那么你爱怎么过便怎么过……可若是你坚定要走向西武，那么你珍爱的朋友，你重视的亲人……你都要远离……除了我，你还能与谁合作？”

楚凌玥的嘴角有一丝的苦涩，却是出乎了他自己意料的说道：“哪怕有一天，我真的伤了，死了……你也不会难过，不是吗？”

他看着洛羽，看着她躺在地上，看着她没有焦急的眼，看着她没有丝毫的表情，他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可是却已经预知了她的答案了。

洛羽突然勾着唇角笑了起来，和楚凌玥一样的……冰冷却有些自嘲的笑容，她轻轻道：“你说得对，既然都是利用，既然都无情……那谁死了，谁伤了……都无所谓。”

只要他们的目标是同一个。

楚凌玥垂下了眼，看向自己湿透了的衣衫，他知道……从他说出口的那一刻便知道，她会这么回答。

虽然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些失落，可是他还是起身道：“走吧，去看看花逸雪。”

他伸出了手，只是忘记了洛羽已经看不到了，洛羽就如同每一次被他踩在脚下时，自己艰难的从沙滩上爬了起来。

有那么一瞬，楚凌玥似乎又看到了当初的洛羽，坚韧的眼睛，直挺的背脊，仿佛怎样的磨难，怎样的挫折，都不曾让她弯下那倔强的腰。

她爬了起来，摸索着朝回走去，刚走了没两步便被前面的乱石绊住了脚，即将摔倒的那一刻，楚凌玥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

“不需要！”洛羽几乎毫不留情的甩开了他的手，因为不论是他的肌肤还是温度……她都不想触碰到。

楚凌玥转眼看到地上的一根木条，像是修船时剩下的，弯腰捡了起来，递到了洛羽的手里，哼道：“跟着来吧。”

说完，拿着木条的另一头，牵着洛羽，小心的绕过了乱石堆，带着她去了花逸雪住的方向。

冷意抬拿了药回去，却发现房里没人，连洛羽也不见了，慌忙下跑出来找，刚出了村子没一会儿，就看到两个人的身影缓缓的走来。

楚凌玥在前，洛羽在后，两个人都面无表情，衣衫尽湿，两只手中间牵连着的，是一根木条。

远方的天空那样的碧蓝，海面那样的平静美丽，两个人就那样走了过来，冷意只觉得……也许，那是她这辈子见到的最美丽的画面了。

因为他依稀，看到了楚凌玥眼里许多年许多年……都没有出现过的柔和。

冷意呆呆的站在原地，直到他们走近了，楚凌玥才道：“她的眼睛出了些问题，我们先去花逸雪那里，看看大夫有没有什么办法！”

冷意听着，愣了好半天，再看去……洛羽真的是双眼迷蒙，什么也没有看，有些呆滞的站在原地……

似乎是轻轻的对着冷意笑了笑，冷意这才明白，刚才表面上的和谐画面，不过是因为洛羽的无助造成的假象。

她还以为，是洛羽放下了……所以两个人才这样和谐的走在一起的，如今……

冷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像是失落……却又有些惋惜，他没有多想，把药递给了楚凌玥，上前去拉住了洛羽的衣袖，笑道：“没事的，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先带你回房间去换衣服，然后过去让大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