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试探平邑 离宫再会（1/2）

窦氏凤眼微眯，对于平邑公主如此刁蛮无礼的做派她感到很高兴，虽然她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毕竟作为皇家女儿，任性刁钻才是她们的正常状态。更何况，自己曾经当着年幼的她，派人繶死了周美人，谁也不敢保证时年三岁的小女孩是否有确切的记忆，于是，窦氏决定试验一番。

“平邑，来，坐下。”窦氏拍了拍自己坐榻边的位置，招呼着平邑公主过来坐下。

“你不能如此对其他嫔妃，”窦氏用食指点了点平邑公主的额头，故作嗔怪道。

平邑公主则还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你难道忘记了你的母妃也是庶妾出身？”窦氏双目如炬，死死盯着平邑公主的每一个微妙的小动作。

“是吗？儿臣真不记得了。”平邑公主玉手托腮，歪着头对窦氏说道，表情一如既往，似乎在说一个毫不相干之人。

平邑公主的反应，窦氏尽收眼底，她漫不经心地摇着团扇，继续追问道：“那平邑对自己的生身之母可还有点子印象？”

“嗯……”平邑公主纤指轻轻敲击着几面，若有所思。正殿内鸦雀无声，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那个小小的身体上。

约摸过了一刻钟，平邑公主这才樱唇轻启：“儿臣真的没有半点印象了，毕竟，她死的时候儿臣还太小了……”

“这也怪不得你，”窦氏拍了拍平邑公主的手背，“毕竟你当时才三岁而已。”

“所以平邑只知有母后，不知其他。”

“你这鬼精灵，怪会讨母后欢心！”窦氏点了点平邑公主的鼻子，乐得合不拢嘴。

平邑公主俏皮地耸耸肩，吐了吐舌头，低着头撒娇似的往窦氏身上靠。

“你们看看她，”窦氏看向殿中诸妃，略带无奈地说道，“这丫头，总是爱和哀家使性子。”

“那是母后和公主母女情深，旁人还羡慕不来呢！”

窦瑶抓紧机会在窦氏面前刷着存在感，虽然皇后之位已无希望，但至少要在窦氏面前时时露脸，也好提点自己一番。

“窦姐姐言之有理。”

“是啊，公主和母后的感情真是羡煞旁人呢！”

……

其余嫔妃也纷纷应和着窦瑶的阿谀之词，适时地拍一拍窦氏的马屁，总是好的，毕竟要在宫中生存下去，会见风使舵是基本。

窦氏当然亦深谙此道，对于嫔妃们的奉承，也是十分受用。平邑公主的一言一行，与平日无异。况且，自己当日已经下了封口令，相信无人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说些不该说的。

“或许平邑对于九年前的事情真的一点记忆也没有了，”窦氏揉了揉太阳穴，看着自己眼前天真无邪的平邑公主，心中暗暗想道，“也许是自己多虑了。”

“你们一个个也不用羡慕哀家的贴心小棉袄，”窦氏一只手轻拍着平邑公主的手背，另一只手指了指下座的嫔妃们，“待你们给皇帝生下皇子公主，说不定就是哀家来羡慕你们、母女情深了。”

一些脸皮子薄的嫔妃，“刷——”地一下就脸红了，头垂得低低的，娇羞无比。

窦氏从坐榻上起身，彩凤含翠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她看了嫔妃们一眼，冷冷地说道：“有什么好害羞的，既入了皇家门，绵延子嗣、开支散叶便是你们最大的天职。”

嫔妃们缩了缩脑袋，只得啜喏回道：“是，臣妾们明白了，谢母后教诲。”

窦氏微微点头，玉足轻点着大理石阶而下，“据哀家所知，眼下只有皇后侍了寝，其余人等……”

窦氏说着，已然来到了嫔妃们中间，她们如何敢继续坐着？只得依次从坐榻上起身，低头听着窦氏的训示。

窦氏双目如炬般扫过嫔妃们的脸，皆是冰肌玉骨的娇俏佳人，美则美矣，却仿佛缺少了一股子精气神。一时承宠尚可，若要盛宠不衰，恐有难度。

可是，当她的目光扫到阴朝云身上时，却找到了其他嫔妃身上所没有的四韵，而这股气韵，正是抓住圣心的最好武器。

阴朝云，却是可造之材……

“母后，陛下还未曾来过臣妾的清凉殿，纵然臣妾想，也……也有心无力啊……”窦瑶一脸委屈，向窦氏哭诉着。

“哦？是吗？”窦氏看向阴朝云，求证道。

“回母后的话，”阴朝云福了福神，“陛下自新婚后，长居书房苦读兵书，孜孜以求大破匈奴之道，确实甚少在姐妹们宫中走动。”

“皇后姐姐还好些，”窦瑶阴阳怪调地说道，“陛下至少去过长秋宫过夜，真正苦得也就是我们这些剩下的姐妹。”

“就像离宫的老嫔妃一样？”平邑公主对这些女人和男人的事丝毫没有兴趣，她瞅准机会，转而把话题引到了离宫。

其实，这也是她今日来的真正目的——去离宫看看邓绥怎样了？如果私下成行，以窦氏宫中眼线遍布，势必逃脱不了被猜忌的结果，如此，自己苦心经营九年的成果，都将毁于一旦。

所以，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找机会向窦氏请旨。

“你怎么知道离宫之事？”在窦氏的印象中，平邑公主平日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爱吃喝玩之人。所以当她脱口而出离宫之时，窦氏是十分惊诧的。

“离宫里的都是父皇生前的嫔妃，没有生下一儿半女的，窦夫人方方才说没有机会见到皇兄，可不就怕要熬成离宫的老嫔妃嘛。”平邑公主眼睑低垂，头都没有抬，而是漫不经心似地细细观察着裙琚上的蝴蝶纹饰。

窦瑶听了，脸色窘迫不已。虽然她今时今日已经不是良家子，却也不好驳斥了平邑公主的面子。

于是，她只得顾左右而言他来转移话题：

“说到离宫，儿臣倒是听宫娥们说过，不久前离宫发生了一件案子，管事突然被人给杀了，不知是何原因？”

此言一出，窦氏的神色开始冷峻起来，心中暗骂窦瑶愚蠢，哪壶不开提哪壶，因为这管事正是她派暗卫去杀掉的。

“哦？竟有这等事？”即使心中比谁都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窦氏依然装出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样子来。

“哀家忙于前朝事务，后宫恐会有所疏漏，朝云，你现在是皇后，要多留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