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再会李妃 杀母遗诏（1/2）

“哦？愿闻其详。”乍一听邓绥所言，窦瑾亦饶有兴趣，他很期待听一听邓绥会有怎样不一样的见解。

“陛下非可久居于人下之辈，而今朝堂之势，太后虽背靠窦家势力……”说到此处，邓绥看了窦瑾一眼，特意观察了他的表情。

窦瑾并未有邓绥想象中的特别反应，而是一如往常的波澜不惊。

邓绥顿了顿，接着说道：“现今阴氏为后，阴恒一派的势力自然会向陛下靠拢……太后和窦宪年事渐高，而陛下正当年富力强，朝中大臣自会权衡……届时局势势必会有所变化。”

“……”

窦瑾怔了一怔，神情变得微妙起来，毕竟，窦太后与窦宪是他的血亲，对他又有养育之恩，他会为难也在情理之中。

邓绥对此并未深究，只是静静地摆着碗碟，等着老嫔妃们来用饭。

伴随着凌乱的脚步越来越近，嘈杂的说笑声也愈加清晰起来，老嫔妃陆陆续续抵达了饭厅。

或许是太久没有见过这么好的菜色，她们中的一些竟然丢开了碗筷，用手抓着吃得津津有味，还痴痴地笑着，令人唏嘘。

“小姐……”佩心抿着嘴，委屈地看着邓绥。

邓绥摸摸佩心的头，安慰道：“咱们等会在吃。”

“李美人呢？”窦瑾环顾一圈，发现没有在老嫔妃中看见李美人的踪迹，连忙向佩心询问。

“哦，李美人说不饿，所以就没有来……”佩心仍旧对窦氏赐的饭菜念念不忘，她含着手指，心不在焉地答道。

对此，邓绥也只得无奈地摇摇头，可是，转念一想，佩心这丫头在府中的时候就已经因为贪吃没少挨管家的训，现在回忆起来，也是趣味颇多。

与邓绥不同，窦瑾此刻却十分在意李美人，他想知道更多关于窦氏的信息。

邓绥也大致了解窦瑾的想法，她缓缓走出饭厅，见窦瑾还在原地，转过身来，淡淡地问道：“你不走吗？”

“嗯？”

“去见见李美人……”

窦瑾迈开长腿，循着邓绥的步子，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偶有几根发丝随着微风飘起，轻拂在窦瑾的鼻间，沁人的丁香味道充盈鼻腔，令窦瑾神醉无比。

“我知道你很在意李美人上次说的话，”邓绥一边走一边说道，“可是，事实真相往往就是不尽如人意……”

“你为什么要答应进宫？难道你不知道……”窦瑾忽然加快了脚步，拦住了邓绥的去路。

“不知道什么？”

邓绥停下了步子，她的双眼看着窦瑾的眼睛，四目相对，彼此好像有千言万语，却只能相顾无言。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只有风在耳边呼呼而过。

“不知道什么？”邓绥又重新重新问了一次，她双目含情，似乎在等待着窦瑾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是，此刻的窦瑾却犹豫了，他很确定自己对邓绥的真心，可是却不清楚邓绥的真实想法。

如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自己固然会心痛如绞，但至少心爱之人能够安全无虞；倘若是两情相悦，岂不多了一个人饱受这相思之苦？

窦瑾决定将这份心意深埋心底，就像那幅不翼而飞的画像一般。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番心情，对邓绥道：“你这样进宫，不知道家人会思念你吗？”

邓绥的眼神瞬时暗淡了下来，同时暗淡的还有她的心，如坠冰窟……或许，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已……

她重新迈开了步子，冷冷地说道：“我进宫只是因为爱好这宫中德花花世界，无他。”

“不对，”窦瑾再次追上了邓绥，“如果你贪恋宫中生活，就不会在脸伤好了之后，依然甘心屈于这毫无希望的离宫不是吗？”

邓绥的心“咯噔——”一响，仿佛漏跳了一拍，隐隐作痛。

难道窦瑾已经知道了自己换肤完成的事？

“这只是我的缓兵之计。”邓绥依旧不愿松口，即使几乎已经被窦瑾看穿了。

对于邓绥所说，窦瑾当然不信，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已然非常清楚邓绥的脾性，断断不可能是贪恋宫中繁华之人。

只是，当窦瑾还想再继续追问之时，二人已经到了李美人房门之外。

门口守卫的锦衣卫精神抖擞，看到窦瑾和邓绥的到来，自发地打开了房门，待二人进去之后，又从外面关好了。

李美人此时正在把玩着她时常拿在手上的藤球，看到邓绥和窦瑾到来只是抬了抬眼皮，而后又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事情当中。

“李美人，”邓绥走到她的身边，关切地问道，“您不吃点什么？”

李美人的眼神忽然变得犀利起来，她从鼻腔里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对邓绥说道：“窦氏欲取我性命，已非一日，谁知道她有没有在食物里下毒？”

“我已经用银钗验过了……”

“哼，笑话，”李美人不屑地撇了撇嘴，鄙夷地对邓绥说道，“窦氏的手段远非你们所想的那么肤浅，小小银钗试毒就想对付她，看来本宫还是太高看你了……”

“……”被李美人一番数落，邓绥无言以对，虽然心中不悦，但却如当头棒喝，确实要想在这宫中生存，不能将有些人和事想得太过简单化，否则付出的将是性命的代价，甚至是整个家族……

“李美人，下官有一问。”窦瑾走到她们二人不远处，抱拳道。

“……”李美人没有回答，只是以眼神示意窦瑾可问。

“死去的管事是否对你们这些先帝嫔妃有过拷打的虐待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