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物归原主 离宫迷案（1/2）

自打窦瑾借机除去郭忠之后，刘肇对其信任与日俱增，不仅令其官复原职，而且赏赐颇丰。

这日早朝之后，刘肇又召窦瑾来见，他端坐上座，饶有意味地说道：“朕前几日去过离宫了。”

窦瑾的心“咯噔”响了一下，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刘肇真切地看出了窦瑾的欲言又止，心中甚为不悦，他感觉自己的东西被觊觎了。

“你不想知道邓绥怎样了吗？”刘肇故作姿态地翻阅着案几上的竹简，眼角的余光却在时刻关注者窦瑾的表现。

“臣不敢，”窦瑾惶恐地后退几步，抱拳屈膝道，“邓家小主子虽然获罪，但仍旧是陛下后宫的女子，窦瑾身为臣子，不敢有所僭越！”

窦瑾虽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言论，但是刘肇心中很明白，事实胜于雄辩，窦瑾对邓绥的心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除的。但是他还是装作释然的样子，因为毕竟还需要借助窦瑾的力量，尤其是眼下与窦氏相争的关键时刻。

“朕当然明白你的忠心，”刘肇一边卷竹简，一边看着窦瑾，“郭忠那件事你办得不错，朕还要你去处理一件案子，离宫宫娥死亡之事，你速速给朕查办清楚。”

窦瑾亦知刘肇对自己猜忌甚深，因此当其说出要窦瑾去离宫查案之时，他生怕自己听错了。

但是转念一想，却又十分符合刘肇多疑猜忌的做派，加之自己也很想去看看邓绥的情况，所以他便欣然接受了。

从刘肇处出来，窦瑾立刻马不停蹄回了羽林卫大本营一趟，进行过简单的点兵点将之后，他又来到了自己办公的堂室。

“该物归原主了……”窦瑾抚摸着兰花的叶片，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经过窦瑾一段时间的精心照料，兰花的状态相较之前有了很大的起色：泛黄的叶片渐渐转青，连那仅剩的花骨朵也一改之前的颓势，变得昂扬起来。

窦瑾用一个布袋将兰花连盆一起装了进去，随后迈腿出门，和一些羽林卫一同往离宫而去。

随着景致由繁华转为萧条，连风中都飘来了破败的味道，窦瑾明白，离宫就在前方了，他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布袋。

邓绥和佩心此刻正在离宫的院中缝补着什么，神情专注，邓绥的脸上蒙着一块面巾，使人无法看到其面貌。

“看起来伤好了不少……”窦瑾心中长舒了一口气，为邓绥吊了许久的心终于可以放回肚子里了。

“窦大人来了。”佩心放下手中的针线布料，用肘部碰了碰邓绥。

邓绥循着佩心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那张她在梦里见了千百次的俊美面容，当下便心如鹿撞。

主仆二人互相搀扶着来到窦瑾跟前，佩心忙欠身行礼，但是被窦瑾制止了。

“有伤在身，就不必多礼了，”窦瑾抬了抬手，转而又对左右吩咐道，“你们去把离宫的管事和众位先帝嫔妃集中过来，本官有话要问……”

“遵命！”羽林卫们得令后便依命行事了，院中只剩下了邓绥主仆和窦瑾三人。

“这个该物归原主了……”窦瑾说着，将一个布包交到了邓绥手中。

“这是？”邓绥看着手中的布包，疑惑地问道。

窦瑾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玉指轻抬，邓绥带着期待将布包缓缓拨开，赫然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正是那盆兰花！

“小姐。是兰花！”佩心抓着邓绥的手臂，激动不已。

邓绥的眼中也流露出一丝惊喜和意外，她本以为自己出事后，兰花会因为无人照顾而枯萎。

没想到它不仅没有枯死，反而与之前相比生长得更加繁盛了。

“窦大人，你真是太好了，”佩心从邓绥手中接过花盆，对窦瑾说道，“小姐前几天还在担心兰花呢，没想到今日您就给送来了，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佩心说到此处，意味深长地嗤笑出声。

窦瑾和邓绥相互看了一眼，又同时避嫌地别过头去，不知所措。

“佩心，你越来越放肆了。”邓绥故作生气地嗔怪道。

佩心吐了吐舌头，捧着花盆一边往屋内走，一边说：“是是是，奴婢知错了，这就回去给兰花浇水。”

一时间，院中便只剩下了窦瑾和邓绥，二人都未说话，气氛忽然变得微妙起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窦瑾率先打破了这令人不悦的沉默：

“伤好些了吗？”

“如窦大人所见，已经好多了。”

“吉人自有天相，邓主子一看就是有福之人。”

这是邓绥第一次单独与窦瑾相处，内心波澜起伏，全然没了平时镇定自若的样子。

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该往何处摆，只得看着窦瑾的官服上的瑞兽图案，语气故作平静。

“都是托窦大人的福，若不是窦大人协助侍女佩心和赵玉相救，恐怕邓绥早已魂归九泉了……”

“邓主子言重了。”窦瑾亦心中紧张不已，表现得很不安。

“我这样还算主子？”邓绥自嘲地笑了笑，“说实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现在究竟是奴婢还是主子……”

“……”窦瑾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邓绥，只能保持沉默，却透过她露在面巾外的一双眸子读懂了邓绥的不知所措和迷茫。

于是他决定转移话题，说些开心的事情，以结束这种压抑的氛围。

“算算日子，再过三日你的千里红之毒就可以完全消除了，换肤成功后……”

“窦大人，请不要再提此事了。”

窦瑾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邓绥打断了，他感到很疑惑不解：

“邓主子为何对此事讳莫如深？”

邓绥没有说话，而是缓缓摘下了面巾，静静地看着窦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