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窦瑾复职 谋除郭忠（2/2）

“你……”对于窦瑾直言不讳的评价，窦宪一时气结，“再怎么说，瑶儿也是窦家血脉，她能入主长秋宫只会延续窦家的荣耀！真不知道太后是怎么想的！”

“叔父是在怪太后不守诺言？”

窦宪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半晌：

“事已至此，说任何都是徒劳，瑶儿后位无望已是事实。不过以窦家今时今日的地位，敕封夫人是不成问题。”

说到这儿，窦宪定定地看着窦瑾，言辞恳切地说道：“瑶儿是老夫唯一的女儿，本以为她入宫是后位的唯一人选，如今却遭逢此变；加上她的性子刁蛮，难免树敌过甚。瑾儿，你身为羽林卫统领，常在内宫行走，一定要多多保护瑶儿！”

窦瑾虽不认可窦瑶的窦宪的很多行事风格，但顾念着骨肉至亲的情分，也不希望他们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叔父多虑了，”窦瑾淡淡地说道，瑶儿是我的妹妹，做兄长的定然会尽力护她周全……”

窦宪轻拍了一下窦瑾后背，起身说道：“那叔父就放心了。”

窦瑾亦起身，报以微笑。

此时，门房小厮又从大门口往内堂一边跑一边报信道：“老爷，公子，宫里来人传口谕了！”

窦瑾心中暗暗忖度：莫非是信笺中所说的复职之事？

“下去吧，应该是陛下来口谕要你复职之事。”

窦宪说完，率先施展轻功飞檐下了屋顶，窦瑾亦紧随其后。

来宣口谕的是上次见过的小黄门，窦宪叔侄跪地完毕后，小黄门尖着嗓子，一本正经地开始宣读口谕：“羽林卫统领窦瑾，身犯大罪，理应严惩，然内宫安全不可懈怠，遂予其将功折罪之机会，官复原职后速速查清迎春殿遇刺之前因后果。旨到之时，即刻进宫见驾，不得有误，钦此。”

“臣接旨。”

“窦大人，请随奴婢来吧。”小黄门做了个“请”的姿势，恭敬地跟在窦瑾后面，二人一前一后出府乘车，往宫内而去了。

此刻，刘肇正在嘉德殿内殿的软榻假寐，他刚刚对御医秘密交代好装病事宜，以骗过窦氏耳目。

小黄门进来回报，窦瑾求见，他才慢慢在宫娥的帮助下从软榻坐起，外人看来，倒真像一个缠绵病榻之人。

君臣二人例行的行礼请安之后，刘肇便伺机支开窦氏的耳目，“郭忠，去内务局将朕最喜欢的玉凝醉取来，朕要与窦大人好好品一品。”

郭忠面露犹疑之色，“陛下，您龙体欠安，实在不宜饮酒……”

“多嘴！”刘肇呵斥道，“难道你想抗旨不成？！”

“奴婢不敢！”郭忠被呵斥得后退几步，灰溜溜地出去了。

刘肇和窦瑾看着郭忠离去的背影，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陛下龙体欠安，应多休息才是。”

刘肇挥了挥手，“朕无碍，多亏了你，朕才会对这多出来的一双眼睛有所提防……”

窦瑾微微低头，不语。

“你知道朕召你入宫的目的何在？”

“据陛下口谕所言，应是为了查迎春殿遇刺的案子……”

“也并不完全是，”刘肇穿好鞋履，站起身来，看着窦瑾说道，“那个临时出现报信的羽林卫是你派来的人吧……”

“这……”窦瑾顿了顿，饶有意味地问道：“陛下如何得知？”

刘肇从鼻腔里冷哼出声，“猜的，你信吗？”

“信。”

二人相视无语，空气好像忽然凝固了一般，直教人窒息难受。

其实刘肇有此猜测的真实原因是，这世上想救邓绥的，除了她的忠仆以外，大概就是窦瑾了。否则，他当日也不会冒大不敬之罪救下邓绥。

窦瑾之所以会安排此一后招，完全是为了保险起见。当日，他在告诉了赵玉揭穿度空身份的秘密之后，害怕其中生变，便连夜动用关系，找了个信得过的羽林卫随时待命。在度空身份揭穿以后，披露真相，将这一切引到刘肇身上，以堵窦氏之口。

甚至窦瑾刚刚在府中收到的信笺也是传来的，不得不说是天衣无缝的计划。

刘肇或许没有想到那么深，，但是他这一把倒是赌对了。

“朕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无关紧要，”刘肇背身而立，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激起一阵阵回音，“现下紧要的是，朕要你查的迎春殿遇刺之事，你可有头绪？”

窦瑾当然不能将佩心和赵玉为了引自己出现而策划此事的真相告诉刘肇，他抱拳说道：“臣无能，暂无头绪，还请陛下示下……”

“朕倒是可以给你指出一个方向……”刘肇转过身来，勾了勾手指，示意窦瑾靠过身来。

窦瑾怔了片刻，随即俯耳过去。

刘肇对窦瑾耳语仅说了八个字：借题发挥，诛杀郭忠。

窦瑾听罢，看了刘肇一眼，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此计倒是解决了窦瑾的难处，迎春殿遇刺本就是子虚乌有，叫他从何处找个刺客出来？

如此处理，既能解决刺客之事，又能借机除去窦氏的耳目，一石二鸟，甚妙。

“朕相信，以你的头脑，定能知道该如何办。”

“臣知道，请陛下放心。”

“猎物该回来了，猎人是不是该回去布置陷阱了？”刘肇回到软榻，脱去鞋履，又装出了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全然不见了适才意气风发的姿态。

“臣告退。”刘肇意之所指，窦瑾心领神会。

此时，郭忠端着玉凝醉恰好回来，看见窦瑾往外走，连忙问道：“窦大人，您这是？玉凝醉不喝了？”

窦瑾笑了笑，“郭公公，陛下身体不适，便把我赶了出来，看来这玉凝醉我是无福消受了，你还是端回内务局吧！”

“这……”郭忠犹疑不决，停在当场。

窦瑾连拉带拽地对他说道：“郭公公，陛下眼下心情正郁闷，你进去也是挨骂，刚好我要去内务局附近督防，一道去吧！”

郭忠思量再三，觉得有道理，便和窦瑾一道离开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一去，便到了阎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