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阴氏遇困 被迫妥协（2/2）

锦瑟一边如是想，一边依照吩咐带着刑天在永乐宫花园玩耍。与此同时，碧水引着阴朝云也来到了永乐宫，见到了窦氏。

二人进了内殿，窦氏吩咐众宫娥须离殿门一丈以外，不得靠近也不得离开，互相监督，以防有人偷听。这下锦瑟彻底没了主意，只能望着内殿的方向干着急。

阴朝云正欲行礼之时，窦氏制止了她，“先别急着跪拜我，听我说完再行礼也不迟。”

窦氏拉过阴朝云的手，将墨羽带来的玉佩放到了她的手中，“你可认得此物？”

阴朝云微微一惊，看来窦氏自己查探过自己的底细了，也就没有必要隐瞒了。

“看来太后已经知道了小女的身世……”

窦氏转过身去，背对着阴朝云说道：“不错，哀家已经将你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

对于窦氏如此之快地查清自己，阴朝云虽然惊，却不慌。因为她知道，自己尚且有利用价值，所以窦氏才会花时间在自己身上。

“不知太后意欲何为？”阴朝云将手中的玉佩放到案几上，问道。

窦氏转过身来，哈哈一笑，“果然爽快，那哀家就开门见山地说了。”

“……”阴朝云虽然做好了准备，但对于老谋深算的窦氏究竟会提什么要求，依然心中毫无头绪。

窦氏定定地看着阴朝云的眼睛，像是要将她看穿一般，阴朝云亦没有逃避，而是直面窦氏的眼神，无惧无畏。

半晌的眼神对峙之后，窦氏感受到了阴朝云内心对复仇的强烈渴望，她问阴朝云：“你想向阴氏家族报仇吗？你想当皇后吗？哀家都可以帮你。”

阴朝云怎会不想向阴氏家族报仇？做梦都想。她们母女十几年来受尽了嫡母与嫡出兄弟姐妹的欺凌，甚至连下人都敢给她们摆脸色，空有小姐和庶夫人的身份，却过得如此凄苦，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怪阴恒这个始作俑者！所以她从来就不愿意佩戴那块翠绿色的玉佩，那只会昭示着自己低人一等，是耻辱！

窦氏见阴朝云陷入了沉思，倒也没有催促她，只是静静地喝着香茶，她愿意给她足够的时间考虑，毕竟，一颗合意的棋子难寻。

阴朝云虽然很想给出肯定的回答，但是仔细想过之后，觉得尚有几个问题需要搞清楚，即使不一定能得到最真实的答案。于是她问窦氏：“窦瑶是您的亲侄女，理当是皇后的最佳人选，为何太后会选我？”

窦氏放下手中的茶杯，盖上盖子，回答道：“因为她蠢，所以不足以位列后妃之首，你在迎春殿的时日也不短了，哀家的意思应该非常明白……”

窦瑶是怎样的人，阴朝云早就了然于心，确实不堪为后。

此时已到正午，阳光透过窗楹照射进来，将窦氏笼罩在一片光芒当中，一切都似乎神圣了起来，就连空气中的灰尘也像镀了金的亮片一般，肆意飞舞着。

“为何是我？”阳光强烈，阴朝云微眯着眼问道。

窦氏似乎很享受这种神圣的感觉，她并没有从阳光下走出，而是继续说道：“因为你我是一样的人，哀家相信我们可以很好地合作……”

“如何合作？”阴朝云隐隐动心了，光靠自己的力量，她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除掉阴氏家族，眼下如果得到了窦氏的支持，甚至利用其背后的窦氏家族的力量，必将事半功倍。

窦氏的嘴角勾出一个弧度，红艳的唇如嗜血的牡丹，全无美感，反而使人毛骨悚然，“很简单，哀家助你登上后位，并且和你联手除掉阴氏……”

阴朝云心下有疑，问道：“听起来好像只对我有利，不知太后所图之利在哪里？”

窦氏此时才从光晕中走出，头上的步摇和珠翠因为她身体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相信你也知道，只要皇帝立后，哀家就得退居永乐宫，不再过问朝政，但是放不下苦心经营多年的心血，所以哀家所图的便是皇权……”

对于窦氏如此的回答，阴朝云并不觉得吃惊，因为她的所作所为早就昭示了自己想要做吕后第二的野心。

“不知我能如何帮太后得偿所愿？”

此时窦氏拿出一个小瓶子，“这里面是五虫散，由五种毒虫炼制而成，中此毒者须每月服用解药，否则将腹痛如坠，肠穿肚烂而死……”

阴朝云明白，这是窦氏准备给自己下套，以备筹码，果然老谋深算，难怪能纵横后宫几十载，屹立不倒。

窦氏用手指摩挲着小瓶，面无表情地接着说道：“你要做的就是长秋宫封后之后，尽快生下太子，然后把皇帝……”窦氏说到此处，做了个“杀”的动作。

阴朝云被惊得退了几步，虽然她想报仇，但却从来没想过弑君，窦氏把她按坐在榻上，“皇帝……之后，你就可以坐到哀家现在的位置，不过你要服下五虫散称病，然后由哀家以太皇太后的身份继续总揽朝政……”

考虑到事关重大，阴朝云决定拒绝，不过窦氏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你已经知道了哀家的计划，你觉得还有说不的可能吗？”她自我陶醉地欣赏着自己血红的指甲，冷冷地说道：“你的母亲已经服了五虫散……”

阴朝云睁大了眼睛，她不可置信地摇着头，窦氏冷哼一声，“既然哀家有本事把这块玉佩从你府上悄无声息地拿来，就证明哀家手上有能人异士，下个毒根本不算难事……”

阴朝云的心揪成了一团，母亲身体本就不好，眼下被嫡母郭氏软禁，如果再受五虫散之毒，岂不是会要了母亲性命？

窦氏敢作敢为，根本没必要说这样的话来吓唬自己，真实情况或许正如她所说，母亲已经……阴朝云不敢再往下想，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眼婆娑：“求太后开恩，家母体弱，实在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窦氏将她扶起，“哀家其实没想过要你母亲的命，只要你我二人好好联手，各取所需便一切相安无事……”

阴朝云明白窦氏的意思，于是不甘心地将一颗五虫散吞进腹中，但是唯有如此，窦氏对自己才能放心一点，母亲也就安全一些。

窦氏看着这一切，心里既得意又满意。寻寻觅觅，她终于找到了一个比窦瑶聪明，又得心应手的棋子了。

窦氏摸了摸阴朝云的秀发，“多么顺滑的头发，戴上凤冠必定比当年的哀家还要美，阴皇后……”

“……”阴朝云面无表情，没有答话，只是像提线木偶一般任由窦氏摆布着。

“好了，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吧，明日再选自有哀家助你一臂之力。”窦氏见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准备继续浪费时间，她需要好好思量一番接下来该如何具体实施。

锦瑟见阴朝云悻悻地从内殿走出，完全不似平日里泰然自若的样子，便料定二人直接发生了什么，只是眼下无从得知。

看来明天的再选免不了是一场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