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寒风吹彻（2/2）

旁边的糯米团子似的白胖小孩吵闹着要吃绿豆糕，牵着妈妈的手一蹦一跳地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向晚在路边买了一份热气腾腾的关东煮，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一边漫无边际地走着。

这样的场景看的久了也就麻木了。

每天夜幕降临之后的万家灯火，仿佛除了她以外每个人都灿烂又幸福地活着。

以前总是会去相信世界上总是有着美好在前面等着她，可是随着慢慢长大，懂得和理解的事情越来越多，她的心也就慢慢冷了下来。

仿佛死水一般的日子过久了，自己也就不相信了。

她的手又轻轻摩挲着手肘上的疤痕。

好像是去年还是前年，向晚也记不清楚了，有一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又激怒了自己的父亲，他当即就把桌子掀了。

在满地的玻璃碎片和食物残渣中，她父亲红着一双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就是小时候在乡下野惯了，回来后你妈也没好好教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旁边的继母抱着吓哭的弟弟，一边哄着，一遍假意劝道：“晚晚她就是从小被那个外婆宠坏了，你以后好好教她就是了，何必发火呢？”

向晚本来低头默不作声地听着，但听到继母那张刻薄的嘴巴里说出外婆这两个字时，她猛地抬起头，盯着父亲的脸，冷笑一声：“可不是吗，我就是个有爹妈生没爹妈养的孩子。”

话语刚落，暴怒的父亲就重重地一巴掌打在向晚的脸上，然后不顾向晚跌倒在地上，和继母一起进了里屋，重重关上房门。

向晚从一地狼藉里艰难地站起来，冷静的表情也没能维持住，她的胳膊被地上的玻璃碎片划了一个大口子。

一地淋漓的鲜血。

向晚从回忆里走出来，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巷子口。

她看向那栋楼的三楼，窗口亮着明亮温暖的灯光，隐隐有电视机的声音和人的笑声传到楼下来，那是自己的家，或者说是名义上的家。

缺不缺自己，好像都没什么两样。

向晚站在楼下，抬头看着皎洁的月亮，突然感觉，有雪落了自己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