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带走古婵（2/2）

“真是鬼迷心窍了你。”黎蒙没心情理会黎上善，在他看来他就是小孩子在无理取闹，他懒得计较，也没精力和他计较，既然他不听话，那他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黎上善没想到黎蒙会自己动手撩开古婵的头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来不及阻止，古婵那皱纹密布的额头就被暴露了出来。

古婵额头上的皱纹并非正常人老去而生长出的皱纹，或许是因为药物所致，她的皱纹像死去的肌肤被挤成一团，颜色像是毒入骨髓的暗黑，没有丝毫水分和光泽，比正常人的皱纹丑陋吓人。

“二叔！”

“别说话！”黎蒙制止了黎上善想要爆发的不满，眼睛一直盯着古婵额头看，眯了又眯，感觉好像哪里不对，但又想不起来是哪里，顿时心生一计。

“我要把她带走，你不要拦我。”

“您要干什么？您不能带走她！”这下黎上善慌了，他清楚他二叔的为人，如今阵法开启结果不能如他所愿，他心里着急，他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但是古婵被他带走肯定不会有好结果。

“做我该做的。”一直以来，黎蒙从没指望过黎上善什么，所以也从未对他有过任何的失望，但今天他的表现让他很不满意，很不开心。

“您醒醒吧二叔，这里没有守护一族，更没有什么不老术，这么多年了，人都死光了，您一直在执着于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想要长生不老吗？您活了大半辈子了，您有真正地开心过吗？您知道风花雪月的浪漫吗？知道生儿育女的幸福吗？知道含饴弄孙的美满吗？这些您都不知道，也不曾体会过，您这样如机器人般地活着，就算长生不老，也是千百年如一日，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您根本不知道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黎上善知道他二叔人多，从行动上他斗不过他，只能攻心，这番话他早就想说了，但是怕他二叔伤心，从未表露半分，现在被逼急了，言语上没有斟酌，听起来刺耳了些。

这番话，成功地让黎蒙转移了视线，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黎上善，神情由吃惊到愤怒，原来他竟是这么想他的：“黎上善！别忘了你姓什么，找回不老术那是蒙氏祖先千百年来的愿望，我不要求你做什么，但是你最好不要来妨碍我，我要带走的人，你还阻止不了。”

黎上善迎上黎蒙的目光，直视他的愤怒，语气改了之前的硬气，颇有些苦口婆心道：“我知道我阻止不了您，但是我希望您能清醒清醒，别再执迷不悟了，您忙活了一辈子，致力于追求那些久远且虚无的东西，到头来得到的是什么呢，废井颓垣，残砖断瓦，为什么您就不能理智一点？”

“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废话，人我非带走不可，如果你执意阻拦，就别怪我不客气！”

黎蒙说完就示意身后的两个族人上前把人带走。

黎上善再也不敢说话，眼睁睁地看着黎蒙他们把古婵带走，自己却无能为力，心里恐慌，但是他清楚，如果他执意反抗，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被他二叔敲晕带回去关起来，那样的话他就什么都做不了了，他得先带古倩回去下葬，最后再想办法救出古婵。

看着黎蒙几人走远，看不见，黎上善还保持着原来的坐姿。

天色渐渐暗下来，灰蒙蒙的，使得四周的山的轮廓变得柔和，蜿蜒成一条长长的线，天地被分割得不再明显，最后黑成一片，黑沉沉地压下来，让人喘不过气。

黎上善从未像此刻这么痛恨过自己，活得含糊不清，既不能像他二叔那样义无反顾地以家族使命作为毕生追求，也不能像古婵那样坚定不移地为守护一族的安危牺牲一切，反而横亘在两者之间，爱不是爱，情不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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