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梦终非梦(1/2)
青木之形容,到底并非寻常女子所能招架,自打他一进门,锦霖一双眼睛便再无他物。
“宫老夫人该安享晚年了,想必您也不想晚年失德。”青木公子望了眼宫老夫人,眸中之色让这位侵染风霜多年的妇人唯觉震慑。
她虽不知眼前这位男子到底有何能力让她堂堂宫家老夫人晚年失德,但却明白,他说的是真的。
这般似乎无人能撼动的身姿与眼神,宫老夫人十几年前也是在一个年轻男子身上见到。
那人便是年纪轻轻便被钟离家现任族长要交付族长之位的钟离家大公子,钟离穆彦。
而青木公子转身离开时,仅因他扫向与兰沁相似的衣衫那一眼,便有木一要了那锦霖之命。
“月色缥缈,危崖逐月,苍茫白雪,经久不融,似乎崖上白雪透出的丝丝凉意都看的清明。她浑身是血,一步步退向那危崖……”
原来那梦并非是梦。
可纵然早已知晓,她还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这里。
到底是她不够聪慧,还是终究逃不出冥冥之中的那双手?
谁知道呢?
衣衫上大朵大朵的白玉兰花被血漫染,仿若盛开在她身上,怒放绚烂到极致。
她抬眸望了眼那缥缈如水似纱的月色,缓缓转身,背向危崖,那般身影竟生生将那月色的光华掩了去。
黑压压的人群一波一波如黑色潮水般往上涌。
如此光景,让兰沁忆起八年前那个月夜。
原来,这是她一生的劫,她躲过了往昔,却躲不过今时!
最后留在她眼前的,是八年前她与父母兄长以及穆轩一同待在那个白玉兰古树正盛的院落时的光景。
想起穆轩,她的心终究是痛的。
崖下似乎有丝丝凉意泛出,她再次看了眼那黑压压的人群,已然分不清哪些是敌,哪些是友。
可她知道,自己决不能被他们抓住,就算不会成为钟离、素和甚至北郡王府的耻辱,也绝对会成为他们要挟她最在意人的一颗棋子。
背身落下时,她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那崖下一定冷的厉害。
再没有人扯着她凶神恶煞的说,“我只有姐姐了!”
再没有人冷着脸一碗药一碗药的熬给她喝。
再没有人看见她不死不活的模样,来个眼不见为净,转身便走了。
再没有……
在那茫茫白雾将她掩埋之时,她隐隐听到,仿佛有人在喊她钟离念慈,慈儿,沁儿,钟离兰沁,主子,兰沁小姐……
“真好,没有人喊她永安郡主。”
原来她一直都是介意的,或许最嫌弃她的只是她自己!
风割裂着她每一寸肌肤,过往的一幕幕突然走马灯似的在她眼前呈现。
钟离穆轩虽言语对她百般嫌弃,但双眸中却满是暖意。
青木公子眉眼含笑的向她道,“等着一切结束了,我带你离开!”
钟离族长对她吹胡子瞪眼的道,“出息,就你惹的那点事儿,我堂堂钟离摆不平?”
南容无一似乎永远是那副冷冷的模样,“我去煮碗面。”
总为她绣帕子的空桐濯雅。
那帮将命交给她的护卫。
一路走来的湛凌玉,空桐濯逸,梦亦凡……
兰沁竟然发现,她对这般世间生了眷恋。
偏偏是这个时候。
不,又或许恰好是这个时候。
只见她伸出手掌,使出内力,将下降的冲力慢慢减缓。
这崖有多深,她不知道,往后的日子会有多痛,她也不知道,但这一次,至少是她自己想活下去。
很多时候,我们总是快了一步,或慢了一步,全然赶不上所谓的刚刚好。
月光依旧美的深沉。
当青木公子与南容无一一行赶来时,只远远望见兰沁落崖时的那抹衣角。
“我得活着,我还要去找主子,主子讨厌死人!”十二门主尘郗抓紧靠近他的宫无凌,只有十六岁的光景,血已将他染的看不清原来模样,“主子说代北的糕点好吃,她会给我买很多,主子总当我是小孩子。”他大概是觉得很疼吗,想靠着别的事情分散分散注意力。
只见他握着鞭子颤颤巍巍的向起站,目光定在那雪崖边,继续道,“其实我不喜欢吃糕点,可主子经常买给凤颜和凤染,我就想要。”
“别乱动。”宫无凌看了眼自己衣衫上的血印,摁住不断挣扎的尘郗。
“宫公子能不能先去看他们,等他们爬到那崖边时,肯定会跳下去,主子就是从那处下去的。我想抓住,可是离的太远,抓不住。”不远处是满身身伤痕的尘潋,尘昊,尘卓,尘鑫,尘箬,唯有尘潋,尘昊,尘卓还能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他们现在跳下去肯定得摔死,主子回来会伤心,我们都想让她开心,尘凡隔三差五的老做些很二的事儿去逗主子……尘凡他们关键时刻死哪儿去了!”
眼见几道黑影闪过,青木公子与南容无一及几名护卫向那雪崖飞身下落。
突然,青木公子朝南容无一使去一记掌风,生生将他拍往了崖上兰沁那几位受伤的暗卫身边。
倒不是说青木公子有多好心,不愿南容无一去冒险。而是南容无一从青木公子最后的那记眼神中看的清明,他作为兰沁最后的希望,万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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