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人和动物的区别（1/2）

“人和动物唯一的区别，不是人能思考，动物不能，而是人可以做到没有人性，动物却比人有情。”

夏雎自顾自地说着，眼神飘出去很远，好像又一次回到了过去，低矮的屋檐下，她在火炉前烤火，他拿着书，静静地看。

偶尔会回过头来教她认几个字。

这是一种乐趣，但这种乐趣，不属于她。

r是实至名归的国王，无论他身处在低矮的屋檐下，还是某一座富丽堂皇的王宫里。

她过去常常坐在更低的地方，痴痴地凝视着他的侧脸，其实，那个时候，一辈子确实理她好远，好远……

“我来到国外的庄园，其实我的家乡已经毁了，除了战战兢兢躲在那个男人身后，我没有别的生路。”

“他是个冷漠残忍的男人，他也倨傲，目空一切，我喜欢读书写字，想学习更多的技能，将来他厌恶我了，我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她看了看自己粗糙的手，悄然皱起了眉头。

“我什么都学，他从来不限制我，可能也是想我不要打扰他的清静，因为我过度繁忙，与他的关系也就越来越淡，直到后来我犯了很多错误，他就把我扔给了自己的弟弟。”

最开始认识崇肆夜，其实很简单。

充其量就是r不要她了，jiu 把她扔掉，崇肆夜捡走了她，r又很不甘心，自己用过的东西，被自己最看重的人，视若珍宝。

这是对他的侮辱。

于是，他们的兄弟之情开始走下坡路，再然后，就是兄弟残杀。

她自以为没有做错什么，可实际上，冥冥之中，她才是罪恶的源头。

“他不要我的时候，完全可以杀掉我，反正人命在他眼底，什么都算不上，但是他没有杀我，第一次没有动杀念，不是因为我陪伴了他那么多年，而是因为他发现，崇肆夜的眼神变了。”

明钦听得很专注。

“这个弟弟和他不一样，他竟然沉迷于女色，在别人看来最正常的一件事，在他看来，却很不正常，他的思维始终和正常人不同，他把这种行为，视作背叛。”

“我背叛了他，崇肆夜也背叛了他，我们因此被驱赶出来。”

“我和他一道生活好多年，在那时，名为ciel的人格苏醒了，我任性妄为，和以前的稳重截然不同，但是……他包容了我，他很喜欢逗我玩。”

“我们相依为命很多年，比爱情更多的是亲情。”

夏雎说完了，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明钦试探性地问，“你不爱他？”

夏雎似有迟疑，“我不爱他，但是我知道，他绝对爱我，我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好了。”

“你渴望被别人爱？”

听着明钦的问题，她的眼神都变得恍惚了，“我年轻的时候，遭受了很大的折磨和屈辱，每一个人格心中，都是缺乏安全感和爱的。”

正因为之前明钦不够爱夏雎，ciel才能趁机醒来。

也许意识到了明钦心中要杀死ciel的强烈欲望，她的嘴角渐渐弯起一个大大的弧度。

“我没法控制好人格与人格之间的转换，这是具有巧合性和突发性的，但是我凭我的意志，我完全可是杀死其中一个人格。”

“如果你用一些特殊方法迫使我消失，让夏雎出现，那我就会在这之前，杀死夏雎。”

夏雎肆无忌惮地迎上他惊恐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挑衅他。

她自己再也好不了了，也让别人生活痛苦。

崇肆夜的自私，她一脉相承。

“你……”

明钦犯难。

即便他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夏雎还是死死咬定她坚持的，一点都不松口。

任何办法都不能让这个任性的女人，对别人施加怜悯。

明钦的额头滑落一滴汗。

夏雎脸上的得意之色，就在那短短一瞬间，龟裂成了好多碎片。

“刚才是开玩笑的，我还有最后一个心愿没有完成，完成了之后，我就答应你的条件。”

明钦的呼吸不自觉紧促了起来，然后就听她说，“我协助……协助你查纵火案，在我查清之后，我可以答应你们，让夏雎出来，回到你身边，但是你必须让我实现心愿。”

明钦既紧张又心怀激动，“你能永远地消失吗？”

“可以。”

夏雎咧了咧嘴，陡然露出一个惨烈的笑容。

明钦以为她不肯帮忙，但她不肯帮忙，怎么能让他为首的警察，帮她去报复r。

此次火灾，和她受伤流血，都是r一人指使的。

既然他不想她活，她也会玉石俱焚。

r……

手指微微蜷缩。

她在心底，告诉自己，千万不要松懈。

总归她要死，始终要死，要死，也得把r拖下地狱再说。

听完后，明钦不由松了口气。

让她妥协不是一件简单事，果然只有她自己，才能让她妥协。

室内还是太压抑了，明钦走出去散散心。

接着宋书玺就走了进来。

他拿着一张照片，递到了她眼前，“这是崇肆夜的遗照。”

夏雎眼中灼痛无比，她别开脸，冷漠而凶狠地说，“滚，拿着照片给我滚，不要让我看见他的样子。”

她毕竟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就让她自欺欺人，骗自己，崇肆夜还没有死，不好吗？

为什么要一次次地告诉她这件事，一次次地想逼迫她承认……

是想取笑她，还是想欣赏她的悲伤？

她不能悲伤。

夏雎不断给自己灌水，那是比开水稍微冷一点的水，灌到嘴里的热水，溅到了嘴角，直接烫出一个水泡。

她心中的痛苦，无以发泄。

也许只能用这种方式，来避免她思念亡人的痛苦……

宋书玺的眼睛都瞪直了，他反应过来，赶紧上前阻止她，把水杯抢了下来，“你要自杀，也别在我家啊！”

“喝完了，你陪我回一次家，我想去找他留下的东西。”

夏雎舔了舔火辣辣的嘴唇。

宋书玺刚想说，她身体还很差劲，等她身体好一点，再去不迟，她却突然说，“我一定要去，不要再阻拦我了。”

看着她憔悴而无力的模样，他终于沉沉点头。

她坐上轮椅，由宋书玺推着去了她之前住过的地方。

纹身店已经不开了，整栋楼都变得空荡荡的。

唯独她住的房间没有上锁。

宋书玺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她被推着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