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自杀（1/2）

一条鹅卵石小道伸向挑高的镂空花纹大铁门，里头是一片整洁绿色草坪，环绕着一栋漂亮房屋。那一片绿连着石阶，前面是一条宽大的游廊。大门两侧种着两棵高大的槐树，树周是不高的围墙，房屋西面竹子挺立。房屋的浅白砖墙壁配上深灰色四坡顶，面朝大江，神秘优雅。这是不久前刚盖起的别墅。应该是梅镇上最漂亮的一道风景。

当然，莫如烟并没有心思关注这些，当一个人感觉悲苦的时候，再美的风景也可以忽略不计。

莫离，我该怎么办？她跪在沙滩前，看见他微笑的脸盘在水中荡漾。

莫如烟，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莫离，你太狠心，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活下去’？

江风缭乱长发，遮住她的双眼，她愈来愈看不清前面的路。夕阳模糊的光晕久久不肯散去，在深灰色的江面铺下一条波光粼粼的狭长的道路，迈向它如同可以抵达天堂一般。她记得莫离带她来到梅镇的时候也是这般美景。那时他是她的天堂。

沿着这里，定会找到莫离的。她想。她朝着她的念想义无反顾得走了出去。

莫如烟，你疯了吗？林麦麦拽着莫如烟往回拉。

别管我！

从小到大，在我眼里，你一直很坚强。看来，我看错你了。好，你去死，去呀！

莫如烟双肩颤抖，一阵哭泣。多年压抑的泪水此刻得到释放。林麦麦坐在她旁边，任由她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肩膀。

你说过，殉情是最愚蠢的行为。爱他就要为他好好得活着。

你以为我不想吗？可这具被莫文践踏过的身体，留着还有什么用呢？不过是一种耻辱！耻辱！

难道生命还不比区区一具躯壳有价值太多了吗？莫如烟，你给我好好听着，不管在此刻之前你遭受过多少苦难，那就请狠狠埋葬你的过去，转过身，找一个重新开始的理由吧。

我还可以吗？

只要你愿意。你知道吗？因为那件事我爸觉得有我这个女儿简直是他的耻辱。他说我跟我妈一样，为了钱可以不要脸。那个时刻，我多么心痛。我只不过是爱一个人而已。就连我的父亲都选折鄙视我。是的，我自杀过。或许老天眷顾我，没让我死成。那天在医院，我看到我爸的鬓角突然多出了许多白发，我的奶奶满脸悲伤的皱纹，我才发现我是多么的自私。为了我的亲人，我更应该好好得活着。

你有亲人，那我呢？我什么也没有了。

你还有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