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灵魂（1/1）

最近咋都没回家，怎么，跟老婆吵架啦？工友调侃。

没的事。莫离语气平淡。他能跟史华英吵什么呀，他们之间根本没有感情可言。既然没感情，想吵都难。如果非要吵的话，无非就是为了烟儿。他在随口应着的同时心里这样想。

烟儿…他重复低声轻唤，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在莫如烟还没出现的29年里，莫离从来只有一张看似淡定又近乎麻木的面孔。工地，吃饭，睡觉，他的生活里只有这些，其它的一切他都不曾过问。也许是因为每天起早贪黑，没有多余的时间，他与史华英母子就连说话的机会都少的可怜。或者在此之前莫离对情感是盲的。对于史华英他可以熟视无睹，对于他们当时6岁大的儿子，亦或如此。他时常感觉那不像自己的儿子。他根本无从对他着手，矫正他扭曲的意识及行为。对于儿子平常的不良甚至恶劣行为，史华英不但没有意识到其危险性，甚至对其更加袒护与放纵。他在邻里并不是没有听到关于这些的闲言碎语。如果非要说他和他们母子还有什么关联的话，那就是莫离对他们仅存的责任。剩下的，只是形同陌路。

在莫离的潜意识里，人在这个世上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履行活着的义务，结婚生子负责任。他甚至从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他有时候在心里祈祷死神可以随时随地结果他的性命。如果说曾经的莫离活在世上的是一具尸体，那么现在的莫离便是灵魂，从女儿莫如烟的出现开始。当初路过梧桐树，看见这个孩子对着自己笑得那样开心的时候，他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虽然自己的生活已经过得很拮据，但还是忍不住把她抱回了家。自那以后，莫离感受到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责任，还有情感和价值。世间的一切都有了存在的意义。他仿佛在过去三十年的沉睡中被唤醒，重新活过一般。

夜色已晚。大家收工洗漱之后也睡去了，工地恢复难得的平静。莫离躺在床上，看着黝黑夜空，今晚一点月色也没有。这种不安分的夜色令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莫如烟嘴角的鲜血和她那**的身体在他脑里重复上演，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干脆起身走了出去，坐在旁边的石块上抽起闷烟。他的下身挺了起来，他为此感到羞耻。fuck!他狠狠地骂了一句，心神不宁地将半支烟直接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