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书生（1/2）

不记得从哪一天开始，清水河出现了个要跳河的落魄书生，天晓得他因为什么想不开，可是他选择在清水河自尽恐怕是白费功夫的。虽然因我的缘故无论他往河里跳几回都不会淹死，他却从不停止过这种不成功的自杀行为，害的我不胜其扰，每日的好觉统统被他打断，其实不论神仙还是水鬼都不必睡觉的，但是我就是喜欢把自己每天随着河水飘荡发呆的行为看作是睡觉。这个该死的书生实在讨厌，明明在这里死不了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来跳河，我每次都隐身在空中然后简单粗暴地一掌将他拍远，希望他能换种死法，可惜我的愿望落空了，每日我要“睡觉”的时候他就来跳河，从我到清水河当水鬼的千年来，想来投河自尽的人真是不少，但大多在经历过濒临死亡的感觉之后就息了心思，像落魄书生这么持之以恒的还真不多，无法不令我对他印象深刻。

因为千年来像他这么持之以恒跳河的实在凤毛麟角，我虽然厌烦但又忍不住好奇，为什么他总是要跳河呢，他不知道自我来了清水河后的千年里都从未死过人吗？

“今天是落魄书生第十五次来跳河了。”我习惯地叹了口气无奈道。

阿萍难得的停下了种水草的动作，叹息道：“也是冤孽，自作自受。”

我来不及问阿萍什么又像从前一样的隐身到河水上空给落水的书生一掌，但是阿萍的叹息却让我好奇极了，所以我偷偷上了岸，我很少上岸，总觉得一到人间就浑身发干难受地紧，不过自从我成了水仙后再上岸就没有了这种感觉，可惜阿萍总提醒我神仙不能打扰人的生活，我是水仙就该待在这条河里，不要总是上岸，而她对我说这话时我只是偷偷把头浮出水面想看看河边的人是怎么给我烧香的罢了。

可是我已经待在清水河整整一千年了，漫长的寂寥生活，即使有了阿萍的作伴还是让我心底有些厌倦，尽管我有着非留在清水河的执念，我还是期望能够上岸逛逛的。于是我趁着阿萍认真种水草的时候偷偷上了岸，跑去看看那个古怪的书生。后来我时常想，要是我没有那么好奇忍住了一时的寂寞或许阿萍就不会离开，我也可以继续待在清水河。

这个让我觉得傻得没边儿的跳河书生叫李礼，我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叫这么怪的的名字，而且他很奇怪，自从我成了仙，我可以看到人类身上的一些东西，比如名字或者前世，是作恶之人还是有福之人，李礼身上我却什么也没看见，我不能相信是因为我法术低微，我明明是仙了，怎么可能法术低微呢？

我隐身飘到了河边李礼住的村子里，来往的行人让我有些烦躁，他们身上都飘着一股淡淡的腥气，像我不喜欢的那些拖活人害命的水鬼身上的味道，一阵阵吹过的风也让我觉得很难受，让我停下了继续往李礼家去的脚步，整个村子的气息实在是太不美好，找不到李礼的我又不死心离开所以就呆呆地蹲在村口的树桩上盯着来来去去的行人。

我从白天蹲到晚上，村子的腥臭气息越来越浓，而我却没有看见李礼，只好一脸郁气的回到了清水河，飘到了阿萍身边。

阿萍用手抚了抚我的额角，“怎么？偷偷上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