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遇（2/2）

沐浴过后，温歆公主正在妆台前让侍女梳洗，见差不多好了，馨儿便叫侍女去传膳。不一会儿，便有婢女鱼贯而入，领头前的正是国寺掌膳的姑子，吩咐婢女将桌子上摆好菜肴。又轻声的朝里请膳：‘公主，请用膳。’里头馨儿低低的应了声。那掌膳的姑子便退到桌旁，静悄悄的候着了。

见都弄好了，馨儿伸手扶起温歆公主，朝外走去。那姑子见温歆公主出来，扬起笑脸迎过去：‘一路奔波劳累，公主辛苦了，小寺不比皇宫，地方简陋，请公主将就些用些膳吧。’温歆公主笑了笑，正要说话，却见到了刚传进来的膳食，悄不可闻的蹙了蹙眉，紧闭了双嘴。馨儿瞧着不对，探身往前看过去，原来桌上的菜肴皆是荤腥。所以难怪温歆公主要不悦了。

那掌膳的姑子见温歆公主双目紧蹙，又只看着那菜肴，不动筷，怕伺候的不得力。所以小心翼翼的问：‘公主，可是菜不合胃口，奴婢这就叫人去换。’说罢，她仿若就要招呼人去换，但却迟迟不动。馨儿看着她那阳奉阴违的样，只觉得可笑。正要出言嘲讽，温歆公主却伸出了手，搭在了她手上。明似是让馨儿扶起她，却似又暗阻了馨儿要说的话。

温歆公主被馨儿从坐椅上扶起，走到窗边，目光盯着院里的梅树看。她不出声，屋子里的人都静悄悄的候着，就连那掌膳的姑子，也只是候在桌旁，仿佛刚才要叫人换菜的人不是她。

静谧片刻后，温歆公主终于收回了目光，朝馨儿看了一眼。馨儿立刻心领神会，接着温柔的女声从安静的屋子里响起：‘那就麻烦姑姑将膳食撤下去吧。’兀无的一声，惊吓到了那掌膳的姑子，她正满眼在屋内打量。心想这宫里出来的人，必定是有打赏的，可她来送膳这么久，不但没人打赏，连膳食也不动。这位公主还叫她站着候了这么久，心中正满腹牢骚，所以并未认真听到刚才那一句吩咐。

见她不动，馨儿只好又重说了一遍，那掌膳的姑子总算回过神来，应答着。挥手叫身后的婢女撤下膳食，候了这么久，也没有见到赏赐，又不死心的问馨儿：‘姑娘，公主还未进食，这，，’馨儿笑了笑，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塞到那姑子手中：‘那就麻烦姑姑吩咐厨房，做点清粥小菜送过来。’那姑子瞧着那银子，一时心花怒放，脸上笑开了花似的应着：‘好好好，奴婢这叫人去办。’

得了赏赐，那姑子分明一下就热情了起来，又惺惺作态的问馨儿：‘敢问姑娘，可是那些菜肴不合公主胃口？为何却要这清粥小菜？’馨儿心里没好气的，面上却活生生的挤出了笑来：‘怎会，姑姑的用心，我们都是明白的。只是途中奔波辛苦，公主没什么胃口罢了。’那姑子似解了惑，了然的应了。

馨儿见她那样，犯了大忌却不自知，还是没忍住，又出言道：‘再者自先帝起，就有明言例律，所有皇室宗亲，将候贵族，一入佛寺，不得杀生，不得荤腥。公主自然是谨记铭心。’颇有几分嘲讽的意味。那姑子却甚不在意的回道：‘奴婢见公主是宫中来的贵人，吃惯了山珍海味，所以才备下了荤腥。却不想思虑不周，让公主不喜了。不过奴婢是山野之人，不懂得那些什么忌不忌，还忘公主不要见怪。若是没什么吩咐，奴婢就先告退了’说罢，竟扬长而去，馨儿看着她那样，气得肺都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