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最后的决战（下）（1/2）

妈妈渐渐从记忆中模糊，欧若菈苦笑一声，“看来我明白的太迟了。”

“念在我们母女一场的份上，我就早点送你上路，去九泉下和你的父母相聚吧！这个世界，本就属于黑暗！”安波拉黑气涌起，凝成一把锋利的剑刃，朝欧若菈头上劈砍下去。这一剑，凝聚了无穷无尽的黑暗怨气，正所谓：气吞山河百花暗，乾坤逆转天地惊。

黑色的利剑斩下的瞬间，欧若菈缓缓闭合的双眼猛然睁开：“不！还不算迟！神说，要有光！于是世界便有了光。”欧若菈挺身迎击，头顶的王冠将黑气尽数吸收，金色的王冠漆黑如墨，反射不出一丝光亮。无数的黑暗开始从安波拉身上消散，汇聚成一股股气流汇入欧若菈体内，修补着欧若菈破损的躯体。“黑暗，本身就是一束绝望之光！”

“这！这不可能！”安波拉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她试着将黑暗能量重新聚集，可是却根本没有用，黑气不受她的控制了。她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将死之人重新凝聚出一副暗黑躯壳，“你到底做了什么！”

欧若菈的眼睛黑幽幽的闪着光亮。黑气已经将她全身的昭昭光彩遮盖住了。“我做了什么你没必要知道。但你想做的，无非就是将这个世界的光明消灭，让雷姆利亚大陆彻底遁入黑暗的统治。”欧若菈唇边带起嘲讽之意，“你自认为拥有着强大的黑暗之力，没有任何人可以击败你。因为，雷姆利亚大陆，最初就是黑暗的死亡国度。”

“你不可能知道这些！”安波拉的愤怒已经转为了震惊。“只有历届的黑暗女王才能传承关于黑暗神殿的记忆！你是光明之子！你！不可能！”

“你是想说我不可能是黑暗女王，因为我已经是光明女王了，对不对？”欧若菈的身体已经重新聚拢，笼罩着黑气的她，看起来竟然多了冷酷的杀伐之色。“谁又告诉你，光明和黑暗无法共存？”

“你怎么可能同时拥有光明和黑暗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光明与黑暗无法共存，它们的剧烈矛盾会吞噬掉你！”安波拉重新化作暗影，震颤的魔法波纹暴露了她内心的惶恐。暗影的巨眼中射出一道黑色的死亡之光。这道黑色的死亡之光极其凝练，可以在瞬间将任何事物烧成齑粉。安波拉明白，即便欧若菈吸收了黑暗之力，她的根基未稳，肯定无法抵挡死亡之光的力量。不管这一变故有多令人惊讶，作为黑暗女王的安波拉，她永远会将这些具有威胁力的变故消灭在萌芽中。

欧若菈微微一笑，“那如果两种力量的矛盾被我调和了呢？”她右手往前平举，死亡之光没有消解她的手，反而被硬生生地分流成无数黑暗碎片，落成黑气，被欧若菈吸收。她身上的黑色轮廓更加清晰。“黑暗之力最初在这个世界上确实很强大，但任何单一的力量在时间长河面前显得太过于单调，所以它终究会灭亡，不是吗？”

“不！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安波拉满心的不甘，她决不允许自己倾注毕生精力的黑暗王国梦想被眼前的欧若菈毁掉。她仰天长啸，似乎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一大串前所未有的艰难晦涩的咒语从她口中源源不断地流出。

当咒语的最后一个音节念完，完好的时空从安波拉的手中破裂，一个小小的黑暗之球从虚空异界中出现，黑暗之球刚来到这里，便开始剧烈地晃动，所有的黑暗之力都吸入这个小小的黑暗之球内。仅凭肉眼都可以看到黑暗之球内部的黑气犹如星云般被一点一点吞噬，掉进最深处的黑暗之心的漩涡。

随着黑暗之心的缓缓运转，异变突生。一阵刚猛的力量将这个世界压缩，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吸进这个小小的黑暗之球。恢弘的黑暗城堡禁不住如此巨大力量的虹吸，砖瓦开始被一股无形的罡风吹破，零零散散地在空中盘旋，越来越快。紧接着，城堡的地基也开始破碎，整座城堡拔地而起，飞在空中。

欧若菈叹了口气：“你是要使出那一招吗？”

安波拉没有答话，只是在静默中抽离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力量，她身上的黑气越来越弱，脸庞浮现出迅疾的苍白，安波拉身上白皙的皮肤开始变得灰暗，失去了往昔的光泽，生出一条又一条深深的皱纹沟壑。她的一头浓密的黑发，也迅速变白，转而如同老树的枝干枯萎。她的腰板再难挺直，伛偻的身影弱不禁风。然而，黑暗之心的深度却越来越浓，吸引力也越来越大。此刻从高处看，整个雷姆利亚王国好像出现了一次巨大的龙卷风。风眼的漩涡，对立着两个几不可见的小小身影。

“假如给予你更多的时间，雷姆利亚王国非你莫属。但现在，我宁可毁掉它，也不能让它畸形发展！”安波拉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她手中的黑暗之球已然控制不住暴躁的怒火，扭曲了时空，打碎了正常的时空，开始吞噬一切。

毁天灭地的巨大震动席卷了整片雷姆利亚大陆。大地的震颤，天空的裂变，海洋的咆哮。所有的人们都心如死灰，他们感到，毁灭的末日即将到来。

阴沉沉的漩涡里，周围几十里的活物，建筑，甚至土地都在空中高速飞旋。欧若菈的声音却丝毫不受影响，“毁灭掉这个肮脏的世界，它将变成一片虚无的混沌。那时，时间会缓缓注入，终有一天，黑暗之心会自然地重新组建好这片大陆。诺菈的时空重力，库伦姆的秩序法则，以及死亡之国的记忆，都会随着灭亡而重生。这就是为何你对于女儿的死无动于衷，因为在你的计划里，没有人能够幸存。而当雷姆利亚大陆再次组建，它将会成为一个全新的黑暗死亡国度。”

安波拉欣慰地笑了，她沙哑的声音如破旧的风箱一样，随时都可能会消散：“没想到你比你的母亲更理解我。正是当初你的母亲破坏了雷姆利亚的秩序。哼，这里本身就是死之国，我们最初到来的时候，这里只有黑暗。但她却妄图给人们带来光明。因为有过死亡的惨痛经历，我们才更加珍惜在这里生存的机会。我们每个人来到这里，能看到自己死前的记忆幻境。这些记忆会铭刻在你的脑海里。有的人遭受了兄弟的背叛被杀，有的人遭受了病痛的折磨而死，还有的人遭受到重大的打击和意外。正因为这些痛苦，我们所有的人，都在黑暗里，得到了第二次生的机会。我们所有的人，也在黑暗里，得到了全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