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生死两茫茫（1/2）

许璟之走后，颜舞便立即将大治派往湖南阻击桂张军，大治并没有怀疑，立刻动身了。

颜舞踱步到许璟之住过的地方，人去楼空，睹物思人，颜舞怕自己控制不住，不忍进去，便转身到街上走走。

颜舞没有要去哪，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偏僻一些的地方。颜舞觉察到什么，却没有打算做任何的应对。

当颜舞再次被绑上车的时候，颜舞想:以后还是少一个人到街上闲逛，若是还能活下来。

也不知走了多远，颜舞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的，也就没有刻意去关注这些，但越来越摇晃的车辆颠簸得颜舞快吐了，也就知道自己已经被带到了荒山野外。

很久之后，车终于停下来，颜舞被粗暴地推下车，险些摔在泥土里，然后被强拖着走了一段路，最后听到了关门上锁的声音。颜舞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周围是些什么东西，不敢随便乱动，于是慢慢原地蹲下来。

颜舞听到撕心裂肺的惊悚声、半生不死的痛苦呻吟、撞墙挠壁的挣扎声；闻到空气中漂着汗水、污垢、排泄物和未经处理的污水的恶臭，最刺鼻的是浓浓的、一层一层的、新的旧的、挥散不去的、让人肚里翻江倒海心里恐惧颤抖的血的味道。

本来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什么都能承受的，这才刚进来，颜舞便有些怯了。

颜舞不敢动，一直保持这一个姿势，抱着自己的双腿，给自己安慰，告诉自己坚强，为了党国，无惧无畏。

但是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颜舞再也算不清过了几个时辰，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但是颜舞告诉自己，要比他更有耐心，要坚持。

最后一声撕裂的惊吼，一个生命终于消失，颜舞不知道这个生命于这世界的意义，到底是怎样的罪大恶极，才要受如此酷刑，到底是怎样冰冷的心，才能做得这么无情无义。

突然，空气安静冯出奇，颜舞听到了轻轻的滴水声，那样浓稠的敲击声让颜舞知道，那不是水，是血，在这里比水还低贱的血。

一滴一滴打在石板上，也打在颜舞颤抖的心里。

颜舞强行拉回自己的知觉，封闭自己的感官，努力让自己沉浸在回忆里，那些美好的。

可是，环境的暗示刺激太过，就算是回忆，也是血淋淋的，于是颜舞只能将自己放空。

终于，颜舞等来了第一次提审，颜舞甚至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水鞭、老虎凳、辣椒水、土飞机、电椅、烙铁、手脚指等一套标准流程走下来，打手们自己都累的半死。虽然割肉剜心地痛，颜舞却觉得很轻松。

“说吧，你的计划！”终于开始了，颜舞等这一刻已经等得快坚持不下去了，但是颜舞不能说。

“呸，你休想从我这儿听到半个字关于计划！”颜舞嘴里涌出了很多血，正好吐出来。

“有骨气，不过我最喜欢把硬骨头掰软了，我有的是耐心，带下去。”颜舞又被带回了原地。

颜舞已经不能蹲下了，甚至也无法坐着，只能任由狱卒像破烂一样，扔在哪，趴在哪。

颜舞趴在地上，听着周围嘶吼声，闻着空气里的血腥味，忍受着身体每一丝的疼痛，感受着生命渐渐从意识里抽离的绝望。

颜舞看不到，但是，一身白衣被鲜血染红，地面慢慢爬满了血液，颜舞静静地躺在血泊里，神情恬静安详。周围的一切显得如此安好，仿佛世界都定格。

这样的场景，太美！

又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不是很久，只是颜舞的感官都被放大的，时间好像也过得慢极了。

周围开始响起轻轻的乐声，颜舞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