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交心不交面（2/2）

“为什么？”张老对颜舞的行为依然心存戒心。

“我以为你会知道，并不是只有**心中才装着人民。外敌入侵，国人一心抗敌。你我虽不能同袍同泽，也不必操戈相向。你心中所想，便是我心中所求！我是国民党，但首先，我是中国人！”颜舞知道，就算就算张老信了自己，今天也是走不了的，为表诚意，颜舞不介意留下来做客。

其实颜舞大可不必做到如此地步，只是……

颜舞在来的路上已经打开过纸条，里面说的内容让颜舞震惊。

颜舞是接到消息的，陆军分校要秘密进行实战演习，但行动的具体计划颜舞极为机密，颜舞无法知晓。但现在亚晋竟然打听到学校将借演习之名行偷袭之实。而这偷袭的目标，竟然不是日本鬼子，而是**在南昌的联络点。

如果**进攻的对象是军阀，颜舞也不必如此。过去，颜舞把奉军军阀作为唯一的敌人，但是在济南惨案之后，颜舞便在心中将日本侵略者作为自己最大的敌人了。

**的性质，颜舞早有耳闻，甚至有时也目睹过他们的行事作风，对**这支有纪律的抗战部队心存肯定。国共虽一直不和，但**此次行动，确实让颜舞不能袖手旁观。

“颜小姐果然高风亮节，老夫佩服。”

“张老还不信我？”颜舞看到张老久久不见有所行动，知道自己还没能取信这个老人。想想**今晚的行动，怪不得他这么谨慎。

“亚晋可是遭遇什么难题，为什么不亲来相见？你刚说亚晋在安全的地方，可否安排一见！”虽然亚晋和自己已经暴露，但张老还是不敢在此时将此事做安排，不能万分确认这是不是颜舞设的圈套，张老不能暴露更多的人。

“他被人盯得紧，不方便出来见你！”

“我可以派人带去见他，放心，不会暴露！”事情虽急，张老更需万分谨慎，今日若是见不到亚晋，面对颜舞，一个国民党军人，张老不敢松口。

“张老思虑周全，颜舞佩服，不过，若不及早做好安排，你们的人怕是来不及撤了！”颜舞想起纸条里的日期，行动时间正是今晚戌时，只剩两个多时辰，若再不安排人撤退，共军这个据点，恐怕真的会被**端了。

“我怎么知道颜武小姐不是行的引蛇出洞的计，若我现在派人行动，你再派人尾随，正好被你确定我们的藏身之地，到时候我们可真就被你一举歼灭了！”

“张老，我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若我的目标是你们，今天若得了消息，不管真假，我早已派兵拿下你们的据点，此时恐怕不是来找你送消息，而是来提你去军事处了！”

“颜小姐怎么确定我不是安排人撤退，而是连夜拉一支部队过去埋伏，来个将计就计？”

“我刚刚已经确认了，你不会！”

“颜小姐这么相信我？”

“因为你是**。我相信，真的**人不会残杀同胞！”来时颜舞不是没想过这些，本可以安排人防备着，可颜舞能想到的，都是忠于党国的正统军人，为了避免伤亡，颜舞不能做任何安排。颜舞只能赌，赌自己所知的**，是真正以国为重，以民为本的部队。

“可国共是对头，两军对战，总有伤亡，现在你们偷袭，我们不过是防守罢了，我们出师有名！”

“若今晚进攻你们的是**正规军队，我相信你们会反击，我也定不会亲来见你。可今天行动的是学校的组织的演习，他们大部分还是学生。我不想这些学生成为**对付共军的枪，他们的枪该指着更凶狠的敌人。当然，他们不该，你们也不该，我们军人应该为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而不是在背后耍阴谋、玩偷袭！”

“颜武小姐，我便信你！相信国人不会残害同胞，相信军人不会杀害忠良！”

“张老，快到酉时了，你若再顾虑，就真的来不及了！”

“……快去快回！”张老拿起枪，招来老妇人，附耳吩咐了些什么，并将纸条交与了她。

“张老，这茶味道不错，我俩再饮几杯。”颜舞知道，现在两人都在赌，赌对方有没有留后手。

“能与颜小姐共饮，实乃老夫之福。”张老接过颜舞斟的茶，缓缓坐下。

帷幄之中，两人相对无言，只淡淡品茶。千里之外，演习行动扑空，学生原路返回，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