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犯傻的时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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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场外有一颗特别特别高的树，从气味上判断，应该是石楠树，不知道为什么要高出其他树一小半，而那股子难闻的气味下面，就站着挺拔而高大的吴理想同学。

那是甄现实生命里唯一一次，穿过重重人海，从细微的缝隙里，走向石楠气味最浓烈的地方，拥抱了吴理想。大约是她的鼻子失灵了吧，又或者这是被改良了的石楠品种，总之那一瞬间，她觉得特别好闻，特别喜欢。

这个拥抱持续的时间很长，超过了五分钟，她的头紧紧贴在他极瘦的脖颈处，或者用非一点的话说，她的耳朵靠在他心脏跳动的位置。直到吴理想的衬衫都被汗水浸湿了，她才放开手。

“考完了。”吴理想拨了拨她头上乱了的头发。

“嗯。”她不语，只是淡淡地答应。

“现在去哪儿？”

“回学校对答案。”

“去吧。”

“嗯。”甄现实点了一下头，就过马路了。

站在石楠树下等了两个小时的吴理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就是觉得，那个时间里，她应该会想要看到他吧。

拿到答案之后，甄现实却比别人都冷静，在大家都紧张地捂着眼睛扶着胸口的时候，她已经全部对完了，这大约是她人生最后一次考砸了吧，她想。

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一错就连着五个噩梦般的地理试卷了，再也不会有阴险狡猾的数学第二题了，所有曾经梦里见过的恐怖画面终于在高考时全部出现了，简单来说，她考砸了，而且，砸得还挺厉害。

那天晚上甄现实整晚都没睡，坐在床上把整个高三想看却没看的电影全看完了，《罗曼蒂克消亡史》她觉得特别好看，看了两遍，然后在天亮的时候，终于困了，蒙着被子开始颠倒黑白地浪费生命。

最后叫醒她的不是太阳也不是月亮，是李航打来的电话，她艺考分数不错，高考过艺术生的线也绰绰有余，川音板上钉钉了，她特兴奋地说：“咱找个地儿聚一下吧。”

“好啊。”甄现实揉着头发不大清醒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