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不知冷暖的日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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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衡量高一高二的学生，整个社会会有各种各样不同的标准，比如谁的体育很擅长，谁爱参加班级活动，可对于高三而言，无论是家长，还是学校，评价的标准都被固定为成绩这一项。

几乎从初中到高一以来，甄现实一直都被所有老师认定为天生学文的料，老胡在班里光明正大夸她的次数，大约可以和春光夸吴理想的频率相比，那时候，低调的甄现实，也被老胡说的很有自信。

但是现在每一次考试完年级大榜贴出来之后，甄现实总是害怕碰见老胡，害怕他问自己：“你怎么考成这个样子了？”

对于一直以来自尊心极强的甄现实来说，那是最没脸的事情。

高新中学高三的模考频率极高，一两周就有一回，而且清一色地按成绩来分考场，甄现实每一次从一班教室里走出来，走过一长段走廊，进到二班的教室里时，几乎都是低着头的。

她没有像许多人那样，删了微信删了qq发条说说表个毒誓，只是，把生活调整到最最单一，吃饭，学习，睡觉，她让自己像个机器一样按部就班地走着密集的程序。

可甄现实管得住手脚，管得住眼睛，却常常管不住自己的心，就算她强迫自己再努力地疯狂做题，疯狂画地图，还是难免在那三两分钟里想起一个很熟悉的人，想起他说话时的声音，在书本边上白色的部分，她随手写下过“我曾爱你”，然后又一点点地划掉那个“曾”字。

她所有的想念，还有所有倾尽心思的表达，都是没有宾语的，好像是一个“我”在对着空气说话。

可能学习还是要有一颗安于寂寞的心吧，总之那时候，无论甄现实如何逼着自己，成绩却一点不见起色，她一个人坐在偌大空荡的教室里时，越来越绝望。

在那段不知冷暖的日子里，她觉得自己没有被饿死，或者没有再次晕厥，完全要归功于后排的高明。因为高新的打饭窗口不多，偏偏高三大家常常都很饿，一到下课就飞奔到饭堂里去排队，而那儿的人基本多到数不清，甄现实为了节省时间，要么不去吃，要么就在所有人都吃完了之后再去吃。

再后来，她就从小商店里买一个面包里夹着炸鸡的汉堡，当做中午饭了，那个汉堡一吃就连着半年，直到有一天中午，她一闻到那个味道，就想吐了。

如果没有体检，她可能也不知道，自己一米六五的个子，竟然只有八十八斤了，到了冬天，隔着厚厚的羽绒服，还能摸出来自己的肋骨。

高明当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自虐，他每一天去教工食堂打饭的时候，都争取帮她打包一些好吃的带回来，在午休前递给她，还有各种小零食，高明几乎摸清了所有她喜欢的口味，买遍天下芝士。

高三的时光快得像被人偷走一般，在政治老师发下当年时政通知大家着手开始背的时候，班里的倒计时牌已经被翻到了两位数。第九十九天，甄现实记得很清楚，自己考出了一个不错的成绩，总算勉强能看了，她也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她和高明去楼下帮冯程程送u盘，路上高明一直在夸她，她倒是冷不丁地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高明被问住了。

“你高考怎么办？”

高明调皮地笑了一下，“和你一样，去考啊，贴条形码，涂卡，写字，交卷，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