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寿宴，救人（求首订）（2/2）

“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你跟我客气这个干吗？”

宁娴扭捏道：“父亲重病，家里的钱大部分都送到鹤山书院给大哥二哥用了，家里的铺子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多余的钱，我想问你借点儿钱，不多，五十两就够了。”

宁瑜皱眉，“五十两？”

宁娴：“是不是太多了。”

“不是，我给你两百两，你赶紧把三叔送到医馆，治病最重要。”

“谢谢你瑜姐儿！”

宁瑜摆了摆手，其实她到现在还没赚到一毛钱，这两百两还是她自己的私房钱。

不过，家族子弟的读书费用从来都是族中出的，更别提在鹤山书院读书的潜力股了，宁大老爷也是舍的砸钱的，一个子弟一年最少都有三百两的用度。

族中的族老只有一位尚在人世，已经主持不了族中的事物了，现在的宁氏家族基本就是宁大老爷的一言堂，不然上次宁三老爷的事完全可以找族老，然后在列祖列宗面前论理。

宁瑜喃喃道：“这钱是由掌家夫人和外院的总管事负责的，这也不是笔小数目，没有发放下来父亲不可能不知道。吴氏和总管事吃了豹子胆都不可能把钱全部吞了，难道是父亲用了这笔钱，还是说父亲故意刁难三叔家？”

宁娴问道：“瑜姐儿你说什么？”

“没什么，快吃菜吧，平日里我们可吃不到这么丰盛。”

药膳已经上桌了，何止丰盛，简直是奢侈！

青玉坪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特别是吃到药膳后，都恨不得把厨娘打包带回家。

话说宁涵出了这么大的事，李姨娘怎么可能不赶来。

宁瑜吃了一口炖的嫩嫩的鸡肉，活像一个小狐狸。

终于宁瑜在吃撑前，把玉露给盼来了，宁瑜借这更衣的名头，带着玉露素心离开了青玉坪。

宁瑜：“李姨娘窝在望兰居做什么？”李姨娘做梦都想扶正，这等大场面她不来露脸，反而安分守己的待在望兰居，让宁瑜觉得十分反常。

玉露：“李姨娘没有出门，不过冬巧异常活跃，她先是去大厨房找了绿云，然后又去了外院找到长贵家的，不过奴婢没听到她们讲什么。”

宁瑜点头，“无碍。你再跟我说说冬巧找完这两个人后，她们分别去见了什么人？”

玉露想了想道：“绿云去见了方嬷嬷，然后又去见了郑婆子，奴婢见她没什么反常的，就是在大厨房跑跑腿。长贵家的和不少丫鬟婆子聊天，不过她见了一个男子，那个男子高高瘦瘦，四十多岁，长得倒是一脸方正，不过他见到长贵家的，眼睛不老实。”

宁瑜：“那个男子是什么身份？”

玉露：“我已经让大哥去打听了。”

宁瑜沉思着，回到了青玉坪。

华灯初上，宁太夫人的寿宴也结束了。

朱嬷嬷带着清醒下来的宁涵回到了望兰居。

宁涵脸色惨白的可怕，她的眼神不再是傲气倔强，而是变得如同一汪死水。

李姨娘今天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外院，李二老爷的钱不是好拿的，那个小妾的舅兄真不是个东西，连府里的妇人都想染指，她还拼死拼活的，好不容易让宁大老爷瞧中了他，不过李姨娘一想到有三万两银子到手就心情愉悦。

不过她的好心情只维持不到两秒，转眼看到走进屋里的宁涵，她不解的看着女儿衣衫不整的样子。

百蝶戏花金缕裙被宁涵握在手上，她神情隐忍，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李姨娘也知道大事不妙，“这是怎么了？”焦急道：“你快说话啊？”

朱嬷嬷低着头，头皮发麻。

“母亲，她们在嘲笑我呢，你听，她们还在笑呢，她们笑我唱的词露骨艳俗，可是我本来想唱的不是这个啊？”宁涵推开李姨娘，突然大吼道：“你为什么要给我喝那杯茶！都完了，都完了，我的名声都被她们毁了，你们都想阻止我嫁进周家，我恨你，我恨你！”

李姨娘让朱嬷嬷把宁涵控制住，她看着快要疯了的女儿，脸上布满了戾气，“朱嬷嬷，青玉坪发生了什么事？”

朱嬷嬷小声道：“五小姐喝了您派人送过去的茶，然后弹琴唱词时，神志不清，唱的词略微露骨了一些。”

“不可能，我没有派人给宁涵送茶水！”

朱嬷嬷愣住了，“那送茶水的小丫鬟是谁派来的？”

宁涵双目通红，咬牙切齿，掀翻了桌子上的瓷器，“放开我，你们都想拦着我，我偏不如你们得意，我要去找周哥哥，我要去找他！”

李姨娘心疼的看着女儿，“涵姐儿，你冷静点，母亲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是她们害得你，我不会放过她们的！”

朱嬷嬷听着李姨娘的狠话，觉得浑身悚悚的。

李姨娘好不容易哄睡了宁涵，转头看向朱嬷嬷，目光阴冷，仿佛要把朱嬷嬷活剐了。“跟我说说今天青玉坪发生了什么事？”

朱嬷嬷一边擦汗，一边忍不住咽口水，一刻钟后把事情都讲完了。

李姨娘的指尖点在桌面上，安静的夜里，像是催人命的倒计时声。

朱嬷嬷顶不住压力，跪了下来，“奴婢有罪，是奴婢没有看好五小姐，如果奴婢留个心眼仔细检查那杯茶水，或许后面的事就不会发生。”

李姨娘抬了抬眼皮，不带感情的语调说道：“防不胜防，既然她们布下这个局，涵姐儿总会喝到那杯茶水，你虽然有错，但不能全都怪你，你回去休息吧。”

朱嬷嬷连忙起身，脚刚踏出屋门，就听到了李姨娘淡淡的话从身后传来，“你儿子也不小了吧，让他收收心，娶了那个怀孕的丫鬟吧，人家挺着个大肚子怪不容易的！”

朱嬷嬷脚步一顿，身体颤抖起来，半响憋出一个字，“是，姨娘。”

赵痕是她的私生子，朱嬷嬷以为没人知道，却不料李姨娘早就把她了解得一清二楚了。

她当初可是力劝赵痕不要把秋芋迎进门，李姨娘的人你娶了她，整个家都会被李姨娘掌控了，秋芋要是当了赵痕的正妻，第一个就不会放过朱嬷嬷。

李姨娘不愧是李姨娘，对自己身边的人狠起来，一点顾忌都不留。

这边，宁大老爷听到宁涵发疯的消息，送完客人就火急火燎的赶到了望兰居。

他粗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李姨娘凄艾的面容，犹如没有雨水浇灌的花朵，憔悴又惹人怜惜。

宁大老爷软了声可还是有些气愤道：“到底怎么回事？涵姐儿今天是疯了吗？她怎么敢在太夫人的寿宴上唱那种东西！伤风败俗的东西！把她给我叫出来！”

“老爷，这不是涵姐儿的错，是有人陷害涵姐儿，今天有个小丫鬟借着我的名义给涵姐儿送了杯茶，结果涵姐儿神志不清。老爷，涵姐儿她只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她到底找谁惹谁了，竟然用这种恶毒的手段给涵姐儿下那种下三滥的药！”

这是把宁涵的放浪形骸全部推到药的上面去了。

果不其然，大老爷一听，顿时大发雷霆，“来人，把大管家叫来！给我搜，把那个丫鬟给我找出来！”

大管家刘用为难的看着宁大老爷，他身后齐齐站着二十个家丁，“老爷，真要进去啊？”

“废话！”

刘用不再多问，一挥手，让他们进内院把那个丫鬟揪出来，这些里面有些是行家，专门找那些躲在密处的人。

荣心堂。

宁瑜坐在太夫人右边，她看着吴氏道：“二婶，天这么晚了，你该回去了。夜路不好走，免得摔伤了。”

吴氏听到这话怪怪的，总觉得宁瑜话里有话。

太夫人也道：“你快回去吧，操劳了一天了，回去吧。”

吴氏看了看陶嬷嬷，对方点点头。

陶嬷嬷本来就不赞同吴氏往荣心堂这边跑。

吴氏赶忙起身，急慌慌的要往外走，虽然整了宁涵，恶心了李姨娘让她心里很爽，但是她又想到李姨娘报复的手段，忍不住心虚的往荣心堂跑。

窗外似乎有灯火在移动，宁瑜走过去打开窗户看了看，吴氏走的晚了。“二婶，外边有些乱，您还是留下荣心堂吧。”又对着陶嬷嬷道：“您跟我出去看看吧。”

吴氏焦急的看着她们两个，“陶嬷嬷，你去吧。”说完，又忍不住看向太夫人，“母亲，我…外面是不是出事了。”

太夫人眯了眯眼，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她算是看透了，这一个个的，都是不省心的。

李姨娘让吴氏名声抹了五点，吴氏以牙坏牙，坏了宁涵的名声。

荣心堂外，有不少人挥舞着火把，跑来跑去，还有各种吆喝声，和女眷惊叫声。

两人就静静的站在屋檐下，仿佛与外面嘈杂的世界隔绝开来。

宁瑜轻声问道：“你跟着她走吗？”

陶嬷嬷摇头，“奴婢留下来。”

“也好。”

吴氏在屋内急得不行，打开门，外界的声音传到吴氏耳里，更加让她心慌，“他们会不会闯进来？”

宁瑜看着吴氏，这个人才识不低，但是胆量和头脑还有所欠缺，暂时把陶嬷嬷放到她身边调教一番吧。

“二婶，你慌什么，他们还能搜到荣心堂来不成？”

又不是你亲自端的那碗茶，宁大老爷就算找你算账，也是在找到那个丫鬟之后。如果那个丫鬟招了，你也可以反驳她污蔑，宁大老爷无凭无据，看在太夫人和宁二老爷的面子上，是不会把吴氏怎么样的。

而且，宁瑜猜测，父亲心里可能并不想让李姨娘掌权，但前世父亲耗费了大力气把李姨娘扶正，这是让宁瑜不解的地方。

吴氏突然开窍，拉着陶嬷嬷走到一旁，问道：“万一李姨娘把那个小丫鬟塞到东院怎么办？”

李姨娘可是最会制造证据了，陶嬷嬷不禁想到了几年前，李姨娘’流产‘的那个孩子。

陶嬷嬷一时也没有解决的办法，只能寄望于二老爷还在东院，李姨娘的手伸的没那么长。

宁瑜则一点都不担心陶嬷嬷会被吴氏牵连，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多长时间搜寻内院了。

宁府，门外边传来敲门声，断断续续很有节奏。

一个家丁不耐烦的开门，这可是正门，大晚上还有哪位大人物来啊？

家丁看着穿做怪异的人，问道：“你是哪位大人？”

那人拿出一张令牌，家丁看清楚上面的字，顿时瞪大了眼睛，“您，您稍等，我马上去叫我们家大人来！”

“老爷！老爷！”

宁启茂正烦着呢，“谁在乱叫，拖出去打板子！”

家丁急忙道：“老爷，有个人拿着皇上的令牌来见您！”

宁启茂猛地起身，急步走到了大门前，看清楚令牌后，恭敬地行了一礼，“请问您是？”

待看清楚对方身上的咒语后，宁启茂瞳孔缩了缩，“大祭祀！”

“没错。”

“您来有何贵干？”宁启茂说完，就觉得这话似曾相识。

“来接柳大夫人和翊小公子。”

“什么！”宁启茂顿时警惕加倍，还有些恼怒道：“这是何意？大晚上的来接我的家人，恕在下不能让您把人带走！”

薛师笑了笑，“我没有争取你的同意。”说完，宁启茂就被他轻轻一挥，站在一旁动弹不得。

宁启茂心里惊骇不已，这就是文帝时期最强的祭祀之一吗，真的是厉害，怪不得皇室和那帮和尚要把他们赶出京城，这种力量真是太可怕了！

“你不能带走他们！那是我的家人，你这是犯法，皇帝陛下不会放过你的！平阳大长公主也保不住你！”

薛师已经走远了，任由宁启茂在大门口大喊大叫。

宁启茂心里顿时凉了。

完了，如果柳氏被带走…闵阁老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走廊下，宁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回屋，对着宁太夫人道：“祖母，我走了。”

宁太夫人望着窗外，喃喃道：“走了啊？天黑了，慢点，好好走。”

“哎！”

她要去送母亲和弟弟一程。

长秋院。

大门已经被打开，所有的奴婢都不见了踪影。

她径直走到母亲所在的小屋。

柳氏抱着翊哥儿坐在凳子上，他们对面坐着一个男子，全身被黑衣包裹着，只露出一双眼睛。

薛师站起来，恭敬地行了一个古立，“您来了。”他用的是尊称。

宁瑜注意到了。

“我来送送她们。”

“那我先出去了。”

“不用，几句话就好。”宁瑜拿出一个木盒，“母亲，这些你和弟弟每天吃三颗，吃完身体就会好的。”

柳氏粗哑的声音道：“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宁瑜笑了笑。

薛师看着盒子里不断渗透出来的浓郁灵气，这可是上等灵丹，满满一盒，这要是被那些人知道了，估计会疯狂。

“万寿山庄比较安全，起码没有什么烦心事，你们好好养身体，我有时间会过去看你们。等宁家干净了，我就把你们接回来，如果你们不愿意住在宁家，我们就去外面住。”

薛师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这小丫头的口气不小，合他胃口！“您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不了，我还有事情没办完。”

陶嬷嬷不知何时站在了长秋院外，她静静地等着，宁瑜一出来就看到她了。

“母亲走了，你来晚了。”

宁瑜见陶嬷嬷不说话，便问道：“您怪我吗，这么晚才来接他们。”

陶嬷嬷摇头。“小姐做的够了。”

宁瑜笑了笑，还不够。

柳氏就是朝廷和柳家人的平衡点。他们控制着柳氏，如果柳家救了柳氏，那就代表柳家不认命，他们还要争，还要用兵权威胁大昭。如果柳家不救柳氏，那就符合了朝廷的心意，这就柳家认命了，他们会任由朝廷慢慢消减他们的兵权，直至柳家不复存在。

主动权一直都不在柳家手里，柳家无论怎么做，最后都会被覆灭，所以柳家选择不救柳氏，起码这样柳氏还能活着，不然朝廷就会向柳家发难，到时候谁都跑不了，连宁瑜都会有危险。

朝廷的思想是这样的：你洗干净脖子，不要反抗，乖乖的让我砍，我还能给你喘几口气，你要是乱动不听话，立马咔擦砍了！

现在柳氏一走，平衡打破，接下的事情，谁都不知道局势会怎么变化。

虽然宁瑜想通了，但是她却忍受不了，凭什么非得牺牲她母亲，反正柳家都不可能存在，那还缩着脖子干吗，直接把刀刃亮出来，给朝廷看看柳家的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