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原来，我也能让你心疼（3）（1/2）

好像很久没有这么想过家了。

自从告诉我妈要初二才能回家之后，我的心情一直很压抑，就算是此刻漫天烟花也不能愉悦。

不大的房间里，电视里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以前，我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春晚年年如旧，没有新意，也没有笑点，但大家还是会准时准点守候在电视机前。直到这次，我一个人在外地过年，我才理解到——

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它是欢笑的源泉，而一个人的时候，却变成一种寄托，一种思念的寄托。

快到十点的时候，百无聊赖的我突然想到买菜回来在楼下看见的几只幼猫，瞥见桌上的饭菜，一时兴起，想去喂猫。

“喵喵……”幼猫怕生地叫着。

我也不着急靠近，缓缓将盒子里的牛奶倒进碗里，尽量往幼猫的方向推过去。

小家伙应该是饿坏了，一闻到牛奶的香味，虽然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靠近牛奶碗。

突然，它叫了一声，殷红的舌头品尝似地舔舔嘴，像是在感叹牛奶的美味，一脸满足。

见此，我浅浅地笑了笑，有时候人就是这么简单，因为一个小小的场景，心里就可以被温暖填满。下一刻，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不知道从哪里又跑出来两只野猫，都是瘦瘦瘦小小的。因为是在黑夜，我看不清他们的花色，但其中有一只身形太瘦小了，后腿猫掌上似乎还有伤口。

我本想将猫抱起来查看伤口，冷不防耳边传来一阵低低的男性笑声。

我身体一惊，手掌不小心被一只幼猫的爪子划伤，三只小猫顿时隐匿在黑夜之中，我顾不上手上的伤口，转头向笑声的来源看去，借着不太明亮的路灯，瞳孔蓦地收紧。

简夏！

怎么……会是他？

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一连串的问题在我脑子里转圈的同时，简夏脚步不稳，但却很快速地向我走来，等我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站在我面前，挺拔的身躯遮住了光线，逆光之下，我只能看见他明亮的眼眸，直直地盯着我。

“你……”一时语塞，我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嘴唇抿紧，缓缓闭上了眼，胸膛起伏的动作很明显，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看不清晰的俊容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眉头微微皱起，平添了几分疲惫。

几秒之后，我回过神，闻到一股很浓的酒味，“简夏？”用手碰了一下他的手臂，问道：“你喝酒了？”

他的身体很冷，没有回答我，忽然睁开眼睛，目光流转之间，他的眼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痛苦和悲愤？

措不及防地，他的身体突然向我倒下，我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接住他的身体，任他埋在我的颈窝，险些没有站稳。

脸上不小心碰到了莫名的水珠，但碍着他靠着我，我无法擦拭，却听见耳边一阵压制的抽泣声，脖颈处有湿润的感觉。

我的心莫名一惊，这是？

简夏……在哭？！

“简夏。”我小声唤他。

他的身体颤抖着，没有抬起头，抱着我身子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我心里有很多问题想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他是怎么过来的？怎么穿的这么单薄？身体怎么这么冷？但我却只是伸手回抱住他，慢慢将他搂紧自己的怀抱里，在身后轻轻拍着他的脊背。

我听到他低声呢喃，“妈……”

“妈……”

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

感受到我的拍打，简夏哭地更加放肆，甚至轻咬我的脖颈。不算尖锐的疼痛袭来，我的心口忽然一阵刺痛，只想更紧的抱着他。

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了？为什么会如此狼狈？

也不知道这样持续多久，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想着要不要给他的家人打个电话，却发现没有带手机。不得已，我只能将他带回家。

简夏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憔悴，睡梦中也皱着眉头，扑闪的睫毛上还挂着遗留的泪珠，凌乱的头发没有影响他的俊俏，却住遮不住他的脆弱。这应该是第二次这么静距离的看他，上一次是因为生病，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呢？手指不自觉地抚上他蹙起的眉头，想要抹平，但又害怕吵醒睡着的人。

“简夏，”我叹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你这个样子，我……很心疼。”

睡着的人的睫毛微微闪动了一下。

我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受，只是看着这样的他，突然就想要说这么一句，不过还好，他听不见。

最后，我将被子盖得严实一些，关上灯，关上门。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显得不真实，我疲累地躺在沙发上，直接关掉了电视。四周瞬间安静，脑子里的混乱更加清晰深刻，我无力地叹了一口气，盯着桌上的手机出神。

许是心有灵犀，电话屏幕突然就亮了起来。

电话那边不是询问，“落轻姐姐，我哥在你那里？”

“在，”我没有想过掩饰。

明显电话那边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雅茵，”我直接问，“他怎么了？”

“你想知道吗？”她不说，反倒问起我了，但我听得出，语气里有恶意。

我也不生气，“你知道我跟你哥哥之间的事情？”

“知道。”

我正准备问话，她突然继续，“哥哥在你那里，我很放心。”

我心里一怔，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但我不想去探究太多，依据简夏的呢喃还有简雅茵的反应，我确定简夏不是因为我才这样，至于是不是什么家族秘辛的，我不想去关注。

“你什么时候找人把他接回家？”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传来两个我觉得很无理的回答——“明天。”

我笑了，“不觉得明天太晚了吗？”

“落轻姐姐，你不要生气，明天一早我就过来，”她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小声，恳求道：“求你了。”

挂了电话，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快要天亮的时候才睡了一会儿。却不想翌日一早等来了简雅茵还有一个陌生女人。

一夜未眠，显然我有了脾气。

“家里只有这个，”我将两杯热水推到沙发对面的两个人面前，“见谅。”

简雅茵还是像以往一样对我甜甜的笑着，接过水杯，跟我说了一声谢谢。

“你就是文落轻律师？”简雅茵旁边的贵妇率先开口。

我点头，看了一眼简雅茵。

“这是我姑姑。”

我笑了笑，“简女士一早到访，有什么事情吗？”我的语气不算难听，但也算不上和善。

她到没有生气，伸手捂着水杯，“我叫简寻丹，是简夏的姑姑，昨天简夏，麻烦你了。”

“是挺麻烦的。”我喝了口水。

我刚说完，简雅茵的表情瞬间凝固，忙着替我解释，“姑姑，落轻姐姐的意思是照顾哥哥……照顾哥哥很累……嗯，累了。”

没想到简雅茵的一番解释，倒是逗乐了简寻丹，她的眼里没有愤怒，明显没有在意我刚才的无理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