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原来，我也能让你心疼（1）（1/2）

“小轻，买票了吗？”

我抬头看了一眼雨然，接过她递过来的水杯，喝了口水，“正准备。”

“那正好，你买的时候告诉我，我和你一起。”

“怎么，你不跟席南回家过年？”

雨然突然沉默，愣了几秒才说，“小杰想他外婆了，我和他先回浅江待几天。”

悦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我们的交流，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我闭上眼睛叹了口气，秦雨然幸灾乐祸地走到我身边，拿起手机，按下接通键递给我——是何明恩。

“文律师！”他的声音很着急。

我正了神色，“出什么事了，何经理。”

何明恩接下来的话成功的制止了我想要回家的想法，除了心力交瘁，我找不到更贴切的词语来形容我此时此刻的心情。

秦雨然戳了我一下，不明所以地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我的脸色倒映在她的黑眸里，有些苍白紧张。

“简氏集团工地上出事了，”长话短说，我关掉手机，回到座椅上简单收拾了一下，“有个民工要跳楼。”

“怎么搞的？！”秦雨然不敢相信。

“来不及细说了，我先赶过去。”说完，我就要走。

“你等等，”她拉住我，“我跟你一起。”

达到施工现场的时候，警察也在，已经拉好了警戒线，看样子事情好像很严重。

“怎么搞成这样？”秦雨然在我身边低声呢喃。

我没看她，径自走向还未完全封锁的地方，走近才发现何明恩已经在施工现场了，想来刚才通话的时候听到的嘈杂的声音就是源自于这里。虽然隔着一定的距离，但他脸上的神色明显很着急。

“不可以进去。”意料之中被人拦下。

我拿出律师证，“您好，我是简氏集团的法务，这是我的律师证。”

他接过律师证，看了一眼我，复又看了一眼照片，应该是在核对。

何明恩在这个时候也看见了我和秦雨然，脸上闪过一抹欣喜，急忙走过来，“这是我们公司的律师。”

“进去吧，”他把律师证还给我和秦雨然。

“何经理，现在是什么情况？”我看了一眼高耸入云的建筑物，一阵头晕目眩。

何明恩神色难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人命关天，”秦雨然的语气陡然变差，对着何明恩，脸色铁青，“现在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正在这时，一个妇女冲过来抓住了何明恩的衣服，色厉内苒地骂道：“都是你们害的，你们这群没良心的，”说着还动手要打他。

几个现场的工人眼疾手快地拦下了妇女，将何明恩还有我和秦雨然护在一定的距离外。

“何经理，没事吧？”一个工人问道。

何明恩摇摇头。

“我们家老李要是出事了，我可怎么活啊，”被几个民工禁锢的妇女又望了一眼站在高楼上的小人影，枯黄的头发在寒风中被吹得散乱，笨拙肥胖的身体像是突然没了支撑，蓦地颓坐到了地上，声嘶力竭，“我可怎么活啊……”一遍又一遍，听起来那么无助可怜。

“到底怎么回事？”我问，伸手硬扯了一下我旁边看起来像是工地管理人员的人，语气极度冷漠，“说。”

男人看了一眼何明恩，才说，“这不能怪我们，”他摆了摆手，“前几天他突然晕过去了，我们把他送到医院才知道是心绞痛昏厥，医院报告说他心脏不好，不能从事高强度工作……”

“所以，你们就把人辞退了？！”他的话没有说完，但他的脸**言又止，我和秦雨然心下了然。

“我们也是为他好，”他说，“反倒是他，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警察记者都来了。”触及到我的眼神，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都没有底气。

“是为他好，还是害怕他再晕倒甚至是死亡，你们要赔钱？！”我发誓我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大过，而且还是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

似乎没想到我的反应这么大，男人一时没了神色，小声抱怨了几句，“我又不是负责人，说我干什么。”

周围虽然很嘈杂，但我和雨然还是听到了，我相信何明恩也听到了。

我已经不想再和他争论了，和雨然对对视了一眼，走过去扶起了那个妇女，应该是要跳楼的人的老婆。

她防备地盯着我，但我不在意，“我是简氏集团的律师。”

听到话，她的脸色骤变，蓦地用力推开我，眼神里满是幽怨和愤怒，“你跟他们是一伙的，走开！”

正在让何明恩先稳住民工的雨然看到了，惊呼了一声，好不容易我才稳住了身形，转身对着她笑了一下，示意我没事，她才放心。

但现在那个妇女对我很愤怒，我只能隔着一定的距离跟她交流，尽量不让她再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我虽然是简氏集团的律师，但如果是他们错了，我一定不会包庇他们，”我向她走进了一些，“你可以相信我。”我尽量使我的语气听起来温柔和煦。

她还是不相信我。

“你的丈夫现在还在上面，我们都不想他出什么意外。”我尽力安抚她的情绪。

“……”

秦雨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压低了声音，“何明恩已经带人上去了。”

我点点头。

“其他的事情我们先放到一边，”我伸手指了一下站在高楼上的人，“现在，我们需要你稳住你的丈夫，可以吗？”

最后，在妇女的配合下，我和雨然在地面指导妇女和她丈夫交涉，暂时吸引他丈夫的注意，何明恩则乘此机会带人去将她丈夫拦下。

原本我以为，这场闹剧，可以不发生意外的结束，只是，我们谁也没想到，她的丈夫会突发急性心肌梗死。救护车来的时候，那个妇女已经晕了过去，此刻她没有亲耳听见“抢救无效”，我不知道对她来讲这是一件幸运的事情，还是不幸的事情，但当她醒过来，总是要面对一具冷冰冰的尸体，那么如今的幸运还不如从来没有拥有过。

人命啊，居然如此轻贱。